汪直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但現在首要的問題是活下來。
在這個時候衝將出去不被射成刺蝟就怪了。
他在巨石後麵靜靜等候著機會,隻要一輪箭矢射過便是他逃命的時機。
後麵的空間實在是太空曠了,他必須在第二輪箭矢射出之前逃出百步之外。
...
...
倭首稽天看罷一封匿名信,將其隨手交給了身旁的新四郎。
“咱們的線人說佛朗機人要對我們動手了。”
“怎會這樣?難道佛朗機人不想和我們做生意了?”
新四郎大為吃驚。
“能做生意自然最好。但佛朗機人現在最看中的自然是雙嶼島本身。這個據點他們經營多年自然不肯輕易放棄。”
稍頓了頓,稽天接道:“在他們眼中我們一直都是一個威脅。用明人的話說猶如芒刺在背。如今形勢嚴峻,為了以防萬一自然是肅清所有對手來的穩妥。”
“可我們從來沒有對他們產生過敵意。”
“這件事不在於我們如何,而在於他們怎麼看。”
稽天歎了一聲道:“彆人認定的事情,哪怕你再如何辯解也是蒼白無力的。”
“我們就這麼坐以待斃嗎?”
“當然不是,我們要自保。”
稽天轉向新四郎,沉聲道:“去聯係汪直,就說我們要跟他合作。”
對於島上的地形,沒人比許棟更熟悉。
作為最早一批進駐雙嶼島的海寇,許棟對雙嶼島上的一草一木皆很熟悉。
這種情況下隻要派出足夠多的人占據重要位置,佛朗機人便無可奈何。
“可即便聯合了許氏我們的人數還是處於劣勢。”
新四郎麵色凝重。
“武士從來不是靠人數取勝。”
稽天拍了拍新四郎的肩膀道:“而是靠的勇氣和信念。為藩主儘忠的時候到了。”
他與新四郎都是地地道道的平戶島人,是鬆浦隆信的心腹。
他們不遠千裡來到雙嶼島就是替鬆浦隆信跑通海上商路。
如今好不容易小有所成卻麵臨前功儘棄,他們如何能夠甘心?
果然新四郎在聽到藩主二字後精神一時亢奮了起來。
“你說的對,一切為了藩主。我們是為了整個平戶島而戰!”
...
...
嘉靖二十七年四月初,閩浙總督朱紈移師寧波定海縣,準備指揮明軍對雙嶼島發動總攻。
綜合思量了一番徐言也決定追隨朱紈返回寧波。
一是他來杭州已經一月有餘,該辦的事情已經辦的差不多了,該見得人也都見了。
這個時候回寧波看看老爹老娘也是應該的。
二來他確實對朱紈攻打雙嶼島的計劃很有興趣。
後世他隻在書本上看到過雙嶼島海戰的記載,饒是如此也被激烈的戰鬥描述所震撼。
現在有了機會親眼見證這一曆史性的時刻,他當然不願意錯過。
其實從徐言來到大明的那刻起曆史已經悄然發生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