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宗之瞅了徐言一眼,搖頭苦笑道“錢塘縣衙、杭州府衙、藩台衙門、臬台衙門我都托人問了個遍,可沒一個敢得罪那老閹貨的。父親賺了這麼多銀子,可到頭來卻是”
舅舅一番話說的著實令人絕望,可徐言聽著卻覺得哪裡不太對。
咦,這其中好像沒有巡撫衙門!
“舅舅,你還沒托人去找撫台大人的關係?”
徐言這話可是問懵了陳宗之,他白了自家外甥一眼道“巡撫大人才到任上不到一月,哪裡來得及打通關係。我便是想打點也進不去巡撫衙門的大門啊。”
徐言心道舅舅這話倒也在理。朱紈剛剛到任不久,舅舅肯定沒有撫台衙門的門路。
不過他有啊!
“舅舅,我在定海縣的時候恰巧與撫台大人有過一麵之交,不若我明日一早前去試試?”
陳宗之聞聽此言被嚇了一跳。
“你說什麼,秋哥你見過朱巡撫?”
徐言點了點頭“巡撫大人巡視寧波府,我作為定海縣縉紳代表參加了接風宴。席間我還作詩一首,得到了巡撫大人的誇讚。”
他心道我和巡撫大人的關係何止這麼簡單,我可是被巡撫大人引為忘年之交的人,為了不嚇到你就且先這麼說吧。
陳宗之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衝上前來抓住徐言的雙手,激動的說道“秋哥,那就全靠你了。你要多少銀子?一萬兩,兩萬兩?”
陳家有的是錢,隻要能夠救出父親,讓陳宗之拿出多少銀子他都願意。
徐言卻是搖了搖頭。
“舅舅稍安勿躁,這不是錢的問題。且讓我明日先去探探。”
假如杭州有人敢管這件事,那隻可能是朱紈。
徐言十分清楚朱紈的為人。此人剛正不阿,不畏權貴。
隻要外公是冤枉的,那麼朱紈一定會仗義執言,還他一個清白。
用錢打點反而是對朱紈的侮辱。
徐懷遠見狀也安慰陳宗之道“妻弟,你且先安安心心等著。萬一有需要,我們再來找你。”
陳宗之連連點頭“姊夫說的極是。啊,今日也不早了,你們快些去歇息吧。”
說罷,陳宗之喚來管家吩咐一番。
“來人呐,把東跨院的幾套廂房收拾出來”
“舅舅,你也早些歇息。”
臨走前,徐言十分貼心的說道。
陳宗之眼眶通紅,點了點頭。
出了花廳,徐家父子跟著陳府管家一路穿堂過院,過了許久才是來到收拾好的東跨院。至於帶來的隨從自有仆人該睡的大通鋪,無需他們費心。
一路舟車勞頓,徐言確是乏了,隻簡單洗漱一番便熄燈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