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放心。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本撫定會為你們做主。”
得到朱紈的保證,三名織工紛紛朝朱紈拜謝。
“多謝青天大老爺,多謝青天大老爺。”
若犯事的是尋常浙江官員,他可以直接上疏彈劾。若涉事官員是五品之下,他甚至可以直接命人拿下。
但偏偏孫慶這樣的宦官有些麻煩。
在大明,宦官體係和文官體係是完全獨立的存在。兩者之間雖然在日常可能會有些許業務的交叉,但本質上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也就是說雖然朱紈可以彈劾孫慶,卻沒有裁決權,最多隻能限製孫慶的自由。在天子看到奏疏降下聖旨之前,他沒有權利處置孫慶。
哪怕孫慶的風評極差,哪怕孫慶已經激起了民怨。
不得不說這是一件有些可悲的事情。而且他上奏的奏疏在聖上看到之前,肯定會由內閣票擬、司禮監批紅。
這孫慶若是在內廷有人,司禮監會不會表態也是個問題。
不過他不想再有這許多顧慮了。
新官上任,所有人都盯著他朱紈在看。所謂上行下效,若他朱紈表現的圓滑世故,那麼一應官員肯定會爭相效仿,浙江官場就會變得烏煙瘴氣。隻有他剛直不阿,守住底線,底下的官員才可能做些實事。
眼下東南形勢嚴峻,倭寇、佛郎機海盜輪番肆虐。若是浙江官場內部不能一條心,怎麼可能掃平群寇?
故而朱紈必須狠下心來剔除孫慶這樣的毒瘤,既是做給浙江的百姓看,也是做給文武官員看。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陳府。
徐言剛回來不久,他的外公陳翰便被知府衙門的人送了回來。
徐言心道這一定是朱紈發了話,不然這位圓滑的馬知府是不可能這麼痛快的放人的。
不論如何,外公能回來就是好事。
陳宗之聽聞父親回來了,激動的痛哭失聲。
見父親身子消瘦了不少,他更是極為自責。
“都是兒子沒用,眼睜睜的看著父親在獄中受苦。若不是秋哥兒去找了撫台大人,怕是父親還身陷囹圄之中呢。”
陳老爺子白了陳宗之一眼道“哭什麼哭,我還沒死呢。”
陳宗之連忙揉了揉眼睛。
陳翰繼而轉向徐言上下打量了一番,欣慰的點了點頭“秋哥都長這麼高了能和巡撫大人搭上話,有出息了啊。”
徐言連忙道“外公過獎了。”
徐懷遠在一旁笑道“老泰山吉人自有天相,此事之後定是否極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