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撲撲的袍袖一揮,花愷被一股柔和又無可抗拒的力道托起。
雖然隻是隨手一揮,但彆說是現在的他,就是全盛之時,也沒有半點抵抗的餘地。
花愷也不驚異,一路行來,走得越遠,爬得越高,他不僅沒有能看清老道,反而愈發感覺得到老道的深不可測。
“哈哈哈哈……”
老道忽然長聲大笑。
道觀外,漫天飛雪突然像是有了靈性一般,歡欣跳躍,飛旋舞動,紛紛揚揚。
笑聲遠遠傳出,良久方歇。
道觀中,老道連連點頭“不賴,不賴……”
都快虛成死狗了,還不賴?
李忘生訝異地張了張嘴,和謝雲流對視一眼,目光又落到花愷身上,仔細看了許久,眼中才漸漸多了幾分驚異和喜色。
花愷沒有太意外,他隻是根基大損,卻並非根基全毀。
不說這異於尋常的肉身,烙印在性靈之中的純陽真意,謝雲流和李忘生都未必瞞得過,何況是老道?
“小師弟真不愧天資絕世。”
李忘生歎了一句,又憂慮道“隻是,畢竟是毀身大傷,就算師父親自出手,恐怕也難以在短時間內儘複,師弟與神策軍還有三年之約,期限將至,又如何是好?”
老道抓了抓胡須,笑眯眯地看向花愷“你有何打算?”
花愷笑了笑“師父,關於這點,弟子正有事稟告……”
老道揚手“你們二人先去吧。”
李、謝二人對望一眼,躬身應了聲是,便退了出去。
花愷疑惑道“師父,為何摒退兩位師兄?”
“有些事,太早讓他們知道,未必是福。”老道搖搖頭,似笑非笑地看著花愷。
花愷心中一驚。
恐怕老道早就看出他的異常。
如果是這樣,那老道的境界,隻怕遠遠超出他的想象。
雖然驚,卻沒有懼。
反而很好奇。
“師父,您早就知道?”
老道點點頭“為師早知你並非此界之人,不過……”
說到這裡頓了頓,搖了搖頭“老道雖能看破你身上的迷障,離打破這天地的胎膜卻還差些,看不穿這天地界限。”
“天地胎膜?”花愷好奇地重複了一句這個陌生的詞彙。
老道搖了搖手“與你說這些還太早,不說也罷。”
花愷沒有追問,隻是心中已經掀起驚濤駭浪。
隻是寥寥三兩句,卻已經透露出了許多信息。
老呂啊老呂,你要不要這麼變態?
他不知道能一眼看穿自己是域外來客代表著什麼,所謂的“打破天地胎膜”又是什麼,但他知道這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不僅是他,恐怕這個世界的人都小看了老呂,哪怕他已經被世人尊為純陽真仙。
背後忽然一涼,不知何時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驚駭之餘,也不由慶幸。
慶幸他莽莽撞撞的第一次穿越,是到了這個世界。
慶幸他遇到的人是老呂。
否則……
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後怕。
這對他來說是好事,老呂越厲害,他的靠山越硬,越能浪……
“師父……”
花愷倒豆子般將自己的來曆說了出來。
彆的世界的人他都敢放進空間,難不成還要瞞著他真正親近、信任的人?
不存在的。
當然,除了作為萬界空間真正的掌控者這點,這是打定主意爛在自己心裡的。
在他口中,變成了一個幸運地到了那處神奇空間的人,嚴格來說,也並不算是假話。
空間、青天世界、倚天世界、大明世界、僵屍世界,一直以來的經曆全都說了出來。
不僅僅是不想再隱瞞,也存著讓老呂為他把脈的意思。
他一身所學太雜,哪怕是自己選擇的道路,也沒有偏離了純陽大道,但是摸著石頭過河,心中總有些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