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向下,便瞧見了他握緊的拳頭,那手背上的血管凸起,乍一看有些嚇人。
抬頭,再次看進他的眼睛裡,“將軍,很疼麼?”
眼睫一動,鄴無淵微微搖頭,“不疼。”
不疼就好,隻是不疼為啥要握拳?想揍人麼。
擦拭乾淨,她這才將那藥瓶拿過來,裡麵是粉末,藥味兒很濃。
撒到他的傷口上,一點點的撒均勻,那些藥粉落在了綻開的傷口裡,阮泱泱覺得肯定很疼很疼。
她最怕疼了,這種傷口若是落在自己身上,估計她眼淚得不停地流。
輕輕地吹,是要那傷口儘量乾涸,否則再次纏上紗布,還是會沾上。
阮泱泱倒也不是很有處理傷口的經驗,隻是用最簡單的想法來處理。
她在輕吹,那個人卻是始終垂眸盯著她,手依舊是握緊的,略僵直。
吹得差不多,阮泱泱這才剪下一截乾淨的紗布來,折疊好,放置在他的傷口上。又拿起另外的一卷紗布,開始一圈一圈的纏在他手臂上。
她動作不疾不徐,保證不會出錯,力氣也不大,不至於會弄疼他。
纏好,打結,她打的可不是死結,是可以一扯就解開的。
做完,她又把他挽起來的衣袖一層一層的放下來。
“好了。”站起身,阮泱泱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擺放好,隨後才看向他。
鄴無淵收回手臂,從他動作來看,他好似並不覺得疼,因為舉止很自如。
“昨日在崇國寺遇險,將軍及時趕到,並救了我,還未向將軍道謝。”阮泱泱也沒坐下,站在那兒,她輕聲道。
緩緩抬頭看向她,鄴無淵的麵色看起來很平靜,他的瞳眸是棕色的,許是因為此時沒有日光,瞧著有些深暗,“不用道謝。母親去世,喪禮之事全部由你一人操辦。去崇國寺誦經祈福,風雨不誤,本該我做之事,全部落在了你身上,是我該向你道謝。”他看著她,說話時,眼睛都沒有眨過。
他這道謝,可沒什麼誠意。麵無表情,還一直盯著她瞅。
“得老將軍與老夫人恩情,安然在將軍府長大。能為他們做一些事情,是應該的。將軍在邊關,戰事頻繁,無法抽身,老夫人從未怨過將軍。”主要太遠了,將消息送到邊關,也根本就來不及了。
“你在府中四年,對這裡極其熟悉,甚至比我熟悉。母親去世,這府中你便當家做主吧。”鄴無淵忽然道。
阮泱泱倒是沒想到,他居然還挺鄭重的跟她說了這事兒。嚴格來說,她就是個外人,當將軍府的家,不太合適。他回來了,他才是真正的主人。但誰想到,他還真把這將軍府交給她了。
“是。”沒有推脫,阮泱泱便應承下來了。畢竟,他可能很快就又回邊關了。
他沒有再說什麼,但又在看著她,也不知是什麼意思。
阮泱泱站在那兒想了想,猛然想起一事來,“不知將軍此次回來會住幾日?我記得十天後就是十月初一,是將軍的生辰。老夫人在世時,曾數次說過,她從沒為將軍慶賀過生辰。如果此次時間充足的話,那今年將軍的生辰便在府裡過吧。”過生辰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打探他在府裡住多久,趕緊把相親的事兒給辦了。呂長山一直在幫忙搜集各個未出閣的大家閨秀的情況,正好他回來了,千載難逢。
“你給我慶賀生辰,好。”他略一思慮,之後就同意了。
阮泱泱彎起眉眼,嬌然如花,明媚無雙,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