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那幫人又陸續的進了崇國寺,豈能逃得過拂羽的眼線,他也跟進去了。
那幫人的確是在崇國寺聚頭了,就在善信所居的某個禪院裡。本想一網打儘,隻不過,通過觀察,拂羽又斷定這興許就是個計,畢竟那些人聚頭也沒做什麼事,談話亦是尋常。
所以,拂羽終止了圍剿計劃,必然是要看看這幫家夥又打的什麼主意。
並且,魏小墨曾在回盛都時的某座城中出現過,他和鄴無淵的想法一樣,這些人的主使,應當就是魏小墨。
說起來,他和魏小墨可是另有‘深仇大恨’的,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那就是一隻可以到處挖洞的狗,逮他不容易。如今,他可能也在盛都,拂羽自是想把他也一並抓了。
阮泱泱想去崇國寺,如今那裡都是拂羽和柯醉玥的人,在那兒聚頭的都散了,鄴無淵自是也同意帶著她去。
她已忘了,自己在盛都的這些年,多少次的來這裡。
傍晚時分,雨停了,太陽也從西山邊冒出來,餘暉萬丈,可不喜人。
崇國寺的山門很高,在半山上。從馬車上下來,阮泱泱抬頭往上看,就那麼抬頭一瞅的瞬間,她就歎了口氣,“這地兒我肯定來過。”雖說她並不記得自己啥時候來過。
“對。你以前曾多次來此,來這兒不為彆的,給我祈福。”從後走過來,鄴無淵抓她的手,這會兒可不做這些更得心應手了。
倒是沒想她來這兒還是為這種事兒,動了動眉頭,她又扭頭去看他,“那你感動麼?”
“嗯。”彎起唇角,鄴無淵輕輕地點了點頭,當然是感動的。儘管他以前也知道,她都是代母親來的,並非她本願。可即便如此,他也開心。
沒有再說什麼,她舉步往台階上走,卻又發覺她手還被他逮著呢。
大概是覺著拖著他累贅吧,她把他手甩掉,雙臂環胸,快步的往台階上走。
那速度還挺快,一步一步的,以前她哪會這麼快的走路,多影響形象。
鄴無淵沒辦法,隻得一步跨過兩個台階去追她,她斜眼瞅著他追上來了,她兩條腿倒騰的更快了。
搞得好像他在追她,她要亡命天涯似得,鄴無淵邊追邊無聲的笑。浸了溫柔,滿載冷鋒的人亦可精致絕倫,純幼良善。
很快就衝到了山門前,阮泱泱是有些氣喘籲籲,一通快步的上來,累的夠嗆。
倒是鄴無淵站在她身邊,那是相當氣定神閒,還在側頭看她,眸子裡藏著小星星。
那兩顆小星星,大概也隻為她閃爍。
反手叉著腰,阮泱泱看了看山門裡麵恢弘又蘊滿了祥和寧靜的古寺,又扭過頭去看站在自己身邊的人,氣的翻白眼兒。
若不對比尚好,這一比較起來,她可不是淒慘無比。
後頭站著隨行的親衛,所有人都一動不動的,麵色沉靜,跟雕塑一樣,唯獨她苟延殘喘,也是夠了!
“走吧。”看她喘的差不多了,鄴無淵伸手,要去拉她。
阮泱泱則略不耐煩的揮了揮,然後自己往裡走,那是一身骨氣!
隻不過,她這骨氣在鄴無淵看來就是嬌憨了,兩步跟上來,還是抓住了她的手。
五指一繞,與她十指相扣,他腳步加快了幾分,這回阮泱泱想甩他都甩不掉了還得兩腿快倒騰,才能跟得上他。
崇國寺本就很大,這個時辰也沒有多少香客,很容易也就瞧見了寺裡的僧人。
崇國寺的僧人穿著黃色的僧袍,普通的芒鞋,較之彆的較為清苦的寺廟,他們看起來要更乾淨些。
阮泱泱都看到了,心裡頭倒是冒出一股恍然來,原來這裡的僧人穿著的是黃色的僧衣。
隻是,轉念一想,自己為啥要在意這個?
還沒等她琢磨明白呢,拂羽一行人迎麵而至,她也回了神。
這倆人手牽手的,儘管其中某一個不是很高興的樣子,可這也夠拂羽笑幾天了。
他以前就想啊,他主子太艱難了,何時能贏得美人心,這期限得拉的挺長。
誰又想得到,也沒過多久,就能瞧見倆人這樣,可不好笑。
“主子無需著急,阮小姐身嬌體弱的,快要跌倒了。”主要是阮泱泱本身不耐煩,腳步又跟的費勁,看起來就有點兒踉蹌。
“我覺得他是要拉我私奔。若不是我親眼見著了聖旨,還真以為名正言順的另有其人。”她立即就接話,反倒是和他牽著的手還在一起。這人手心都是硬繭,熱乎乎的,無論掌心還是指骨都極其堅硬。她就覺著,他若是不想鬆開,她也甩不掉。再說,這麼多人瞧著,她就莫名的覺得這樣牽著很好。
“這若真另有其人,我家主子肯定拉著阮小姐你私奔,不管阮小姐是樂意還是不樂意。”拂羽邊笑邊說,話裡可都是鄴無淵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