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沙!
本著一定要去一個不太平的地方,好讓自己得到曆練的原則,墨意先生和墨麓父子兩個人便十分期待和歡欣地去了季北。自從上次季北發生了城南汪家的事情,便一直不太太平,前幾天是成群的僵屍出現在街市上,今天是城中的某戶人家一夜之間全部被利刃殺死,明天便可能是城際的哪戶人家養的羊眨眼間就被什麼不知名的怪獸給叼走了。最近這段時間,奇奇怪怪的事情多得是,可憐把手的仙門世家,加派了人手,也仍然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墨麓覺得這樣的地方倒是很值得自己去看一看,於是和父親商量了一下,便啟程去了季北。
“你怎麼了?”父子倆人正禦劍趕路,過程當中,墨麓分心,一個不穩,晃悠了幾下,幸好父親在身邊扶了一下,不然墨麓邊就要掉下去了。
“沒……沒……沒什麼……”墨麓尷尬的咳了兩聲,撇過頭去,免得讓父親看見自己緋紅的臉頰。
“自昨晚回來,你就不太對勁,是不是……”父親不懂墨麓的羞澀。
“父親!沒有!嗯……我是說……一會兒我們到了季北要乾什麼……”墨麓匆忙的打斷父親,然後深呼吸了幾下,為自己定了定神。
他的確不太對勁,從昨夜回來,墨麓的腦中,一直在閃現著那雙藍色的眸子和那個藍色的身影,甚至是昨夜藍衣公子湊過來攬住他的腰時帶的氣息,氣場與氣味,他都不經意間的全部印在了自己的腦子裡,然後在不經意間的一遍一遍想起,剛剛禦劍的時候,看見遠處的天空的藍色,比起之前好像是深了一些,就像是自己昨夜見的那雙眼睛,然後墨麓又忍不住想起更多的關於那位藍衣公子的事情,然後他便分心了,差點掉下去。
墨意先生看著自己兒子的這幅從來沒有的樣子,仍然是不解,畢竟自己情竇初開已經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墨意先生懶得再問,便乾脆閉了嘴,把頭回了過去。
若是季北沒有發生過這些破爛事情,那必定是一個十分值得遊樂賞玩的風水寶地,街市繁華熱鬨,美麗富裕,街上的人來來往往,看上去一片祥和的景象,但是每一個人無憂無慮、幸福美滿的背後又好像都藏著對那些奇異案件的恐懼,墨麓和墨意先生一邊在街市上走著尋著客棧,一邊從心底裡為這座城市打抱不平,若是有朝一日真的可以揪出在這裡作亂的人,還這座城市一個完完整整,真真正正的安寧快樂,墨麓和父親也不虛此行。
季北的皮肉生意在九州遠近聞名,什麼花房妓院,樓亭舞台,在這裡到處都是,據說是這九州地界上最好看的妓女全都聚在了季北。皮肉生意在當地當時也算是個合法的生意,且給當地的帶來了不少收入,甚至有一些朝廷官員,商界大亨,辦事談生意多半是選擇在妓館進行的,朝廷念在這些,不僅對某些不當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且甚至是做了些投入支持這些生意的發展,季北的妓院越辦越猖狂,上街拉客的姑娘們都站到了馬路中央,恨不能的不管男女老少統統拉進去一頓狂宰。
墨麓自小跟著父親天南海北,闖蕩江湖,真的是什麼事情都見怪不怪了,看著前麵那些穿的花花綠綠,花枝招展,傷風敗俗,脂粉香氣隔著老遠便可以聞得到的女人們站在路中間,父子倆人也沒什麼彆的反應,繞道也是路遠,乾脆就這麼走過去了。那些被纏上的人,要麼經不住誘惑,嘻嘻咧咧的便進去了,要麼守身如玉,義正言辭的斷然拒絕,要麼讓那些姑娘們看見了自己空空如也的錢袋被人給趕走了,要麼揚言一定要個男人來伺候自己被彆人當成瘋子給攆了出去,什麼樣式的墨麓都見過,隻是今日路上有些不同,七八個姑娘圍著一個男人的陣仗墨麓還從來沒見過,任那些女人們花言巧語,搔首弄姿,中間的男人仍然堅如磐石,墨麓路過的時候往裡麵瞥了一眼,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有錢公子哥讓那些姑娘們這樣瘋狂,但是因為被圍得太過嚴實,墨麓隻是瞥見了一個白色的衣角。
忽然,身後傳來幾聲尖銳的尖叫聲,墨麓回去去看,發現被圍著的那個人好像是倒在了地上,身邊的那群女人嚇懵了一般,麻利的跑回了館子裡,隻剩下那個可憐的人兒躺在地上,渾身抽搐。
墨麓和父親對視了一眼,墨意先生點了一下頭,然後墨麓便向著那個人跑了過去。
墨麓的指尖碰觸到他的手腕那一刻,忽然被那人的氣場刺痛了一下,墨麓在心裡“嘖”了一聲——自己這回,又救了一個神仙,雖然不認識,但肯定是一個特彆厲害的仙人。
那人一襲白色的長袍,上麵用銀線繡了一些雲紋,用料極其考究。頭發用一隻木簪鬆鬆垮垮的挽起,因為倒地和抽搐,頭發有些散亂了,那人皺著眉頭,額頭上冒著緊密的汗珠,原本白皙的皮膚此刻更加蒼白,好一副貌若潘安絕世無雙的好容顏,眼睛雖然閉著,但是眉目之間的清冷氣質和溫柔神色足以見出這位仙人是有多麼的豐神俊朗。
街上人多眼雜,不好醫治,墨意先生施了些法術暫且減緩了那人的痛感然後讓墨麓背起仙人,一起去尋個客棧。
看著高高瘦瘦,沒想到背起來竟然會這樣吃力,墨麓好不容把太快頭背上床,然後父親又讓他把那人的衣服給脫了。
“!!!!”墨麓滿臉震驚,不解的看了一眼父親。
“查病!”墨意先生回了一個無奈的眼神。
然後墨麓幾乎是把臉扭到後麵,而且為了防止自己看到,把眼睛緊閉,然後胡亂的脫下了那位仙人的衣裳。墨意先生從前遊曆江湖,四處行醫,什麼陣仗沒見過,肉體在他眼裡全都是一個樣,不過就是一堆肉罷了,但是看著這位仙人白花花的胸膛,那些肌肉的線條,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嘖”了一聲。
墨意先生伸出兩隻,在那人的胸膛上探了探,然後又在那人的脖子上按了兩下,皺起眉頭,轉身對墨麓說“他被下了毒蠱。”且是那種很麻煩的毒蠱,仙界九州毒蠱種類千種萬種,每個都可醫治,若是能夠找對方法,不會有任何一種毒蠱致命,但是這位仙人被下的毒蠱確是治療起來最麻煩的,想要得救,便一定要找到那個對他施了毒蠱的人親自解開,若是施毒人死了,便要由他的親信來解,除此之外,再無可以完全解毒的辦法,就算是子期仙人和冥王,以及仙界九州的頂級藥師,煉丹師,或是用上什麼頂級藥材都沒辦法。
“他被下的到底是什麼蠱?”
“三絕。”
三絕在毒蠱界也算得上是名號響當當的毒蠱了,除了上述的特點之外,三絕發作時疼痛難忍,據說它的痛感可以比得上女人生孩子,還有就是可以一點點蠶食仙人的修為靈力,一點點損害人的壽命,就比如這位仙人,以他的氣場,修為靈力,可以活一百萬年,但是因為他患的三絕毒蠱,壽命可能會折半,這毒蠱狠辣異常,若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是不至於下這樣的蠱的。
兩人束手無策,隻能聯合起來,輸些靈力給那仙人,好讓他的痛感可以減少一點,大概是過了一個時辰,那位仙人的抽搐越來越小,緊皺的眉頭也慢慢鬆開了,直到他的呼吸聲變得溫和平靜,父子倆人才放下心來,那位仙人看上去累極了,竟然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且睡了許久。夜間,墨麓讓父親先去睡,自己則守在床邊以保護這位尚在病中的仙人,免得夜間有些不法之徒,趁虛而入,品級這樣高的仙人栽在自己手裡,就算是有一萬張嘴,恐怕也是說不清的。
墨麓在床邊守著守著,居然趴在床邊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那位仙人正倚窗板在床上坐著,看著窗外,聽見自己的騷動,那位仙人轉過頭看著自己,清晨的陽光灑在他的側臉上,讓那張原本就是精致無比的臉看上去更加俊朗動人。
墨麓一個機靈,猛地站起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看著那個人,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那人隻穿著內衫,慢慢從床上走下來,有些不自在地理了理衣衫,然後抬手作揖“昨日多謝公子出手相救。”
“啊,啊啊,沒……沒什麼……也沒幫上什麼忙嘛……啊,在下墨麓。”墨麓撓了一下頭。
“在下南清。”
墨麓驚訝的倒吸一口涼氣,向後退了幾步,神情驚訝,但是又十分欣喜“你……啊……不……仙人……就是九州英雄榜上連續三年蟬聯榜首的南清仙人嗎?”
南清對他淺淺的笑了一下。
“仙人的劍法果真絕妙!我在九州天宮青檀有幸一見,此生不敢忘!”墨麓現在看見南清的樣子,就像是當初玄遊看見自己的偶像子期仙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