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好香,火很暖。
南清坐在林延對麵,用手拖著腮,望著外麵下的大雪,眼神漸漸迷起來。
“師父在想什麼?”
“祺荏的話。”
“查案的目的?”
“嗯。”
外麵的雪,下得好大聲。
“凶手是誰?”林延抬起頭。
“嗯?”
凶手是誰?
從一個多月以前,他們接受這個案子以來,心思一直放在死者身上,他是不是命師,他的真實身份是誰?他的雇主是誰?蘇先生是什麼人?蘇先生和冥王之間的關係是什麼?怎麼樣抓住蘇先生?蘇先生去了哪裡?怎樣讓冥王供出蘇先生——想的一切,源頭都是死者。那凶手呢?是誰殺了馬車夫?為什麼要殺死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殺掉他乾什麼?為什麼要在斷腸山謀害他?為什麼要給他一個命師的氣場,為什麼要引導南清他們去查死者的身份?他是衝著蘇先生,還是衝著冥王,他是被蘇先生害過的人,是被冥王害過的人嗎?他想提醒南清什麼?為什麼這麼久,他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蘇先生的過往就像是海,陷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他們的思緒,被綁在一根鐵條上,尋著線路過去,無法抽離。
南清仙主和林延對視著。
然後南清仙主的眼神漸漸黯淡下來。它可沒有彆的精力再去想彆的事情了,現在的南清,每天早晨睜眼起來,祺荏的那句話就縈繞子自己的耳邊“十七歲的劫難還沒過呢。”陰謀是彆人的事情,為了王位,為了財產,為了複仇都是彆人的事,他隻想快點陪他過去這個劫難,然後安安穩穩,以度此生——冥王斷然不會成全的願望。
“今日是師父生辰,師父想要什麼?”
南清眯起眼睛,淺淺地“你。”
林延怔了一下,然後笑了。
“你平安就好了。”
南清喝了一口酒。
林延從懷裡掏出一隻塤,那是林延十三歲生辰的時候,南清親手給他做的。林延吹了首曲子,南清眯著眼睛,看著他。
“叫什麼?”
“嗯?”
“這曲子,叫什麼名字?”
“《難言》。”林延笑笑。
南清在嘴裡反複的念叨了幾遍,抬起頭,也笑了。
昨夜不知道怎麼就睡去了,早晨醒來的時候,南清隻覺得腦袋痛,腹股之間也是酸痛,渾身散架一般勞累。南清披上自己的衣服,下床去找水喝,然後發現自己的桌子上,放著一個藍色香囊,上麵歪歪扭扭的,繡著“南”字,南清聞了聞,裡麵是是自己的熟悉的草藥香氣,還混合著一些蔬果的甜香,那是林延身上的味道。
像兩個人的混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