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沙!
凇楹子先生吃完他的紅薯的時候,就沒有了南清仙主繼續聊下去的耐心。他意猶未儘地舔了舔手上的紅薯滴下來的糖汁,然後抿了一下嘴巴,對南清仙主招招手“走了。”飛身下去的一瞬間,南清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聞到了一絲的的血腥氣,南清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又或許,這血腥的味道不是凇楹子先生的。
林延早起練功,南清早起,準備繼續查案子。靜昶原本身上還帶著傷,傷口也還沒好,一活動渾身就是撕裂一般的疼痛。但是今天是初六,靜昶和宸廣將軍約定好,今天要去看她,如果不能如時赴約,恐怕宸廣將軍又要多想,多想了不免又擔心,這個女人,自從成了親之後,越發是變得婆婆媽媽,靜昶每次去,要走的時候,宸廣將軍一定要陪著她走好遠的路,送她到江遙莊的入境口——原本靜昶禦劍飛過去,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宸廣偏偏要送,兩個人走著,要走兩三個時辰,宸廣還是不太愛講話,但是喜歡時常給靜昶寫信,信裡麵百般囑咐生活上的各類瑣事,她知道靜昶是個一點就著的暴脾氣,信裡麵勸說她——彆人不是我,不會看到你生氣的樣子覺得可愛,而且歡喜。而且她最近變得更加的肆無忌憚,一直催著靜昶快些出嫁,靜昶最討厭這個話題,她之前跟自己的父母親,還有南清,林延,宸廣和她的好朋友們都講過,她不想嫁人。
“我想看你穿上嫁衣的樣子。”宸廣將軍喜歡把自己的催婚說的很有意味。
“靜昶,一大早的,你去哪裡?”林延叫住走起路來歪歪扭扭的靜昶。
“和將軍約定好的,要去。”
“你這樣,還能禦劍嗎?”林延跑過去。
“如果你願意送我,那是最好不過了。”靜昶討好地對著林延笑到。
林延倒是不會禦劍,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個入門的本事,南清仙主從來沒教過他,現在的林延一把目沙劍,殺掉半個仙門世家的人都不在話下,但是說起禦劍,可就是犯了難,不過之前林延收過一隻坐騎,是之前在青城雲端的時候,和自己關係親密的九尾狐狸,林延和南清仙主四散人間的時候,偶然之間,林延就遇到了這位舊朋友,他還是親切的叫它“阿裡”,阿裡想留在林延身邊做一隻坐騎,不過林延不太喜歡騎著自己的朋友滿天飛,他雖然答應了,但是平時並不會麻煩它,和師傅出去的時候,就是南清禦劍載著他,如果師父不能通行,才會讓阿裡來幫忙,阿裡沒事的時候,就住在望莫仙門仙府的後山山林裡,那裡也有一些小動物,和大家庭走散了的阿裡,又在那裡,結交了一群新朋友。
林延吹了口哨,然後一隻巨大的白狐就出現在靜昶的麵前,把靜昶嚇了一跳。
“今天要麻煩你了。”林延摸了摸它的毛,阿裡搖了搖腦袋,溫潤的爬下身子。林延攬起靜昶的腰,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了上去,靜昶整個人小小的一個,縮在阿裡的白色皮毛裡,覺得又溫暖,又快樂。
“靜昶,等一會兒,我去和師父說一下。”
靜昶點點頭,縮在阿裡的身上,摸著它的皮毛,覺得很快樂。
南清看上去好像不太放心林延支支吾吾老半天,也沒說讓,還是不讓,靜昶要有人陪同,林延也要有人陪同,可是自己還要忙著查清楚蒔滅的身份,南清思來想去半天,林延在那邊等的著急“我沒事的師父!送靜昶去了,我接著就回來了!”
“可是……”
“師父我走啦!”林延轉很跑了,還回過身,對南清招了招手。
“也好,讓他自己試試吧。”南清看著林延的背影自我安慰道。
林延縱身一躍,坐在阿裡的身上。林延讓靜昶坐在前麵,一來可以好好欣賞風景,二來自己在她身後,還能保護她。林延怕靜昶掉下去,緊緊地抓住靜昶的衣帶,但是想了想,就算是靜昶真的掉下去了,一根衣帶,也沒辦法支撐靜昶的重量,但是還是依然緊緊地抓著。天上很冷,阿裡飛的慢了一些,害怕如果太快,會凍著自家的主子和那位受傷的姑娘。
“阿裡很聰明。”靜昶誇讚到。
“它可是靈狐!”林延說話的神情,就像是在炫耀自家的小孩子天資有多出眾。
靜昶笑著看著他。
“阿裡,可不可以先帶我們去一趟集市。”靜昶摸了摸白狐的頭。
“去集市乾什麼?”林延在靜昶身後發問。
“宸廣大概好久沒有吃過老爺爺的栗子糕和糖葫蘆了,我去買些。”靜昶轉過頭,對著林延的笑的時候,林延的心忽然揪了一下,他實在是想象不出,宸廣將軍出嫁那天,靜昶到底是有多痛苦,又是有多懂事,才甘願放宸廣走。
今天是初三,不是老爺爺賣栗子糕和糖葫蘆的日子,靜昶在熟悉的攤位那裡發呆,宸廣將軍走了那麼久,靜昶也戒掉那些甜食了那麼久,已經不記得爺爺到底什麼時候會出攤了,林延陪著她在街上遊蕩了一會兒,找到了一個差不多的攤位,買了一些,給宸廣將軍帶去。
“好像,沒有老爺爺那家甜呢。”靜昶試吃了一口。
林延沒有講話。
“阿廣,喜歡甜的。”靜昶好像在自言自語。
兩個人買完東西,重新坐上阿裡,騰空往江遙莊飛去。
“你不跟我一起進去嗎?”靜昶站在江遙莊的入境口,對林延招收手,示意他要不要和她一起進去。林延搖了搖頭,自從那次在宸廣將軍的新婚之宴上看到平日裡英姿颯爽,比男人還有勇猛的將軍穿著嫁衣,而且打扮起來,有那樣傾城的容貌的時候,林延就變得害羞,甚至是沒有勇氣抬起頭開看宸廣將軍一眼,他既沒有勇氣見將軍,更不願意打擾靜昶和自己的好朋友敘舊,乾脆自己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