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來島上的緊張氣氛令至寧疲憊不已,昨夜更是不眠不休的看守了師律一夜。土屋中,被木山安排休息下的至寧正睡的香甜,夢中突然聽到有人喊她姐姐,姐姐,姐……熟悉的聲音伴著一陣忽如其來涼意將至寧從夢中驚醒。
咦?怎會突然夢到十一,他不是已跟紅豆一起已經出島了嗎,難道是數日不見有些想他,話說也不知這些天十一的病好些了嗎?從夢中醒來的至寧怔怔的想著。
至寧正愣神間,嗤的一聲火彈聲在天空中響起。至寧起身向外走去。一道煙花模樣的圖案綻開在天空中。緊接著便是烏烏的號角聲吹起。聽那聲音好像竟是南邊碼頭方向傳來。怎麼回事?熟悉島上地形的至寧一頭紮入數林中,抄起小路慌忙向碼頭方向跑去。此時的至寧經過木山悉心調教的縱躍術已爐火純青,尚不到半注香時間已行至碼頭。木山等人此刻正立在碼頭邊上,眼神不住地向船上看去。
至寧跟著抬眼望去原先隻停有一艘巨船的碼頭此時仿若黑雲壓境般;數十艘擺滿火炮的巨艦已占滿了碼頭視線所及處。隻看到此時情況,至寧心中隱約已知道將要發生什麼。
幾步趕上前去,至寧忙用手勢向木山詢問情況。木山看到遠處奔來的至寧皺了皺眉頭,但仍耐心向至寧解釋道:“那漢王一早突然發了失心瘋殺人,而後便被柳升拽著說要出來狩獵,待到狩獵途中不知何處來的一名刺客突然從林中衝來,那漢王幾人調轉馬頭就往碼頭方向跑來,還未等我們解釋便衝上了船,隻不過數息便發信號引來了這許多船隊,現在看來他們恐怕已看出端倪,早已布置好逃跑計劃。”說著話木山還轉頭瞪了一眼同樣一頭霧水的師律。
殺了人?至寧心裡奇道。跟著也側頭看了一眼師律,隻見師律眼中珠子不住的亂轉,兩鬢已開始冒出汗漬。而一旁扮做隨從的青忍竟也看了眼自己後再不回過頭來。奇怪的至寧向木山做個手勢“他們殺了誰?”
緊張之下的木山根本沒想到至寧會在這個節骨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平日裡智計百出的他,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碼頭上原本緊張的氣息一下子反倒沉默下來。
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從至寧腦中傳來。還待她再問。海上中間船上卻突然傳來喊話聲“賈司獄,漢王殿下命小人問你是該叫你賈大人還是叫你的東瀛名字木山呢?”
木山聽到這話心中一驚,但麵上仍是故作鎮定的喊道“殿下,下官乃是賈桓,卻不知道您說的什麼東瀛木山是誰,還望殿下明示。”
“假作真時真亦假,木山殿主,你這幾日賈桓扮演下來莫非已將自己真的當做朝廷命官了?你來看看這是誰?”船上軍士又喊道。同時船上甲板上已走出一個人來。
怎麼是他?
木山和至寧心中暗呼一聲。
“木山,你的惡行我已然全部向漢王和柳侯稟報,你這奸賊乖乖束手就擒吧”船上出來的少年向木山等人喊道。
聽到少年喊話的一瞬間,至寧突然好像腦中想起了什麼。在第一次伐竹時人群中冷笑的少年和被砍掉一根手指昏迷在地的少年的兩張臉陡然間又一次再至寧腦海中合為了一人。怪不得那日他自人群中冷笑,怪不得那日昏迷時候仍將那隻紋有紋身的手指縮在懷內原來他便是追查了許久的臥底。但他怎麼會此刻出現在這裡,他不是已跟著十一和紅豆出島了嗎,難道是偷偷又潛回來的?亦或者十一他們已被找到了?待看見少年的至寧一下子慌亂了。
這邊木山看了看少年,又大聲喊道“漢王殿下,柳侯爺,下官從不知道這少年是何人,更不知道木山是誰,還望兩位放下艞板給下官和師守備一個上船解釋的機會。”
“師家小子?恐怕早已被你控製多時了吧?”
木山聽到此話眉頭頓時緊皺,但仍擺頭看了眼郭銘,示意師律解釋一二,卻見師律鼓起勇氣大喊道“殿下,屬下已被木山用藥控住,殿下速速……”反應過來木山的一隻手連忙按住師律,但前半截話已足矣。
木山還要再說,隻聽轟的一聲炮響傳來,一發炮彈已射出。
罷了,眼下已沒有再解釋的必要了。
撕掉偽裝的木山拉著至寧轉身就跑,餘下青忍假扮官員一看木山已跑,戰火亦起也不再做偽。轉身一同向至寧剛才過來的林間跑去。
“三三,我去通知嵐邑和其他青忍,你和木靈去收拾些乾糧,我們從北麵崖上出島,明軍馬上便會登岸。”木山囑咐道。
話音剛落,木山縱躍中腳下一踩樹乾,領著數人往後山轉去。
至寧聽到木山說話跟著木靈轉身往住所方向跑去。廚房離住所不遠,時間不長三人已到住所。三人挑些易攜的乾糧肉乾各自打個包裹負在背上,就要起身。
便在這時,遠處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從空氣中傳來。
平日裡總向至寧偷要一木山珍藏酒喝的木靈,此刻看至寧不住地吸著鼻子尋著血腥味源頭,心裡暗歎一聲便讓她最後留個念想吧。。
當下卻把至寧帶到了一個她一生都忘不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