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上品！”
方尋聽著封老的評價不由得撇可撇嘴，這已經是他最高水平的發揮了，卻隻得了個上品的評價。
可這已經不重要了。
他更關心的是剛才那一瞬間傳來的感覺，怎麼就被封老給壓下去了，這可是他期待已久的了，封老此般作為也是讓他滿頭霧水。
“封老，剛才......”
“不必多言，隨我去個地方！”
封老擺手止住了他的話頭，隨後輕輕放下茶杯。
右手向方尋拂過，一股柔和的力量便將他帶著去到了院外，還沒等方尋反應過來，又已是置身高空。
這不是方尋第一次了，之前他的姑姑也帶他這樣飛行過，這種感覺很奇妙，無法言語......
“後山？”
眨眼間方尋已不知離去多遠，隻見到身下連綿的大山倒退而去，隨著封老右手取出一塊令牌，便見到一層光幕開啟，露出了一個深幽的入口。
“每一個踏上武道之路的武者，都想要變得更強，無人例外。但你可知為何卻成就高低不等？隻因他們大多數人隻在一個‘想’字，卻不付諸行動，亦或不得其法，想要變強，卻又不知道自己有多弱，一味的空想又有何用？所以天資和機緣便成為了眾人口中的借口，卻忽視韌性與心境的重要性。”
封老也不管方尋有沒有聽懂，隻是自顧自的說著話。
“一個武者擁有好的天資根骨，能讓他站在比常人更高的起點。擁有逆天的機緣，能讓他獲得比常人更多的意外所得，甚至可以逢凶化吉。這兩者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非乃常人所得。可若是不具備這兩個優勢，我輩武者便無從成功了嗎？自然並非如此，咱們這片大陸上已有無數人成就王者之尊。可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逆天的根骨和機緣，但是所有人都擁有超乎常人的韌性和心境。最好的例子便是你爹和你姑姑，你爹根骨平平可卻仍舊能與你根骨奇佳的姑姑在武道之巔並肩而立。”
“您的意思是說，我沒有逆天的根骨和機緣，卻同時失去了韌性和心境？”
封老帶著方尋來到了一座山峰上空便停了下來，而後又在他身上仔細地打量著，惹得方尋如芒在背。
“彆以為老夫不知道你小子的身上發生了變化，雖然你的境界仍舊沒有提升，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造成的，但事實證明你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你了。”
方尋麵露尷尬之色，摸了摸後腦勺輕聲說道：
“老爺子慧眼如炬，可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莫不是因為您的那部功法的緣故？”
對於方尋的這個說法，封老並不是沒有想到過，可儘管那部淬體功法確實非同一般，但他並不認為能具備如此效果。
“這或許就是機緣吧，天地氣運加身嗎......”
既然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他也並不認為方尋能弄清楚，所以也沒有在這個事情上過多糾纏，隻是輕聲嘀咕了一句，便又無奈的擺了擺頭岔開了話題，神情也變得凝重嚴肅。
“就姑且認為這是你的機緣吧，但我並不認為一個人得到機緣乃是偶然，其中必有因果。或許是因為你雖根骨不佳，但從你接觸武道開始，便保持著足夠好的心境，讓你不喜不悲謹守本心，六年如一日。你也擁有常人所不能及的韌性，讓你能迎難而上百折而不屈。而且我更不覺得機緣是隨手可得，因為有得必有舍！你需要想好，若是因為此番機緣讓你需要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之重時，你該當如何？又若是當某一天不再有機緣加身時，你又該當如何？”
隨著話題的深入，方尋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一個又一個問號在腦袋裡纏繞著，怎麼也解不開。
方尋似有所悟，試探著說道：
“您的意思是說，弟子不自知？而且因為偶得機緣迷失了自我？”
隨著封老點頭，方尋更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麼。
“可這些都需要你自己去找尋答案，我也無法幫你。你想要變強，這是好事。可你需要明白，你擁有了機緣，便首先需要足夠的實力去守護這份機緣，才能利用機緣再去增強自己的實力，如此循環方為正途。彆把順序弄反了，讓自己靜等著機緣加身平白無故給你提升實力。你渴望變強的原因，我也能知道，你身在東方家名叫東方尋，便有你自己的使命，但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帶給了你巨大的壓力，況且還有如此多的人在為你付出......但你需要懂得過猶不及，欲速則不達的道理。”
“這些話很矛盾，也很繞口，你自己慢慢去領悟吧。”
封老又是一次長篇大論，卻仍舊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
可正在方尋陷入沉思的時候，腳下托住他的那股力道忽然間消失了。
“啪！”
方尋從高空重重地摔落了下去麵部著地，方尋齜著牙雙臂用力將自己撐起來，隻見身下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印記。
再向上空望去時，已不見封老的蹤影，僅留下一句話在上空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