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這荷包的主人?”容長恨問。
周擬月點點頭,“是的,我自願把這個錢包送給可憐的孩子。”
“姑娘,這‘偷’跟‘給’可不是你說了算的。從這孩子的身手看,他並非初犯。你若憐憫他,是害了他。”
“這…那要怎麼辦…”周擬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舌頭打結了似的怔在原地,聽見小賊的肚子咕嚕叫,她才有了說辭“他餓得肚子叫,對於他的遭遇,我不忍苛責。”
容長恨有點反感這種柔弱的善良,“若今日做賊的不是孩童,而是一個粗壯大漢,憐相一出幾聲求饒,姑娘是否也要放過他?”
周擬月吱唔回答不上來了。
倏忽“噗通”一聲響,橋底濺起水花,那小賊躥了空如泥鰍般圓滑溜走,容長恨兩手空空,因為小賊又把荷包卷走了。
事實擺在眼前,容長恨無語,懶得再出力了,禮貌抱拳示彆“姑娘,若想尋回錢包,請到衙門報案。在下告辭。”說完一步步跨上橋階。
周擬月不知如何自處,追去羞澀喚道“少俠留步。”
容長恨轉身驚訝地望著她,“還有何事?”
“少俠…你不記得我了?”周擬月壯膽搭訕,見容長恨一頭霧水,又加道“去夜寅時,周侯爺府。”
容長恨看看自己手背上的傷痕,明白對方身份,略笑道“原來是姑娘你,在下失敬。”又以為她是討要當日包紮傷口的素絹,便掏出還與她,“當日姑娘之物,不敢丟棄,今物歸原主,在下告辭。”
又是一句“在下告辭”,周擬月失落地望著他轉過橋頭,略感沮喪,站在原地發呆時,被趕來的采兒打斷
“二姑娘,可把嚇死我了,您沒事吧?”
周擬月搖搖頭,臉上沒有笑容。
采兒又問“荷包呢?”
周擬月又搖搖頭。
采兒急了,“那個小賊呢?”
周擬月搖頭“跑了。”
“呀,不是有大俠相助嗎,怎麼還鬥不過一個小毛孩?”
“算了吧,你的損失,我回頭補給你。”周擬月淡淡拉著采兒回去,采兒隻顧望異常的姑娘並沒看路,差點在階梯上失了一腳。
回到侯爺府,周擬月跟采兒講了故事的經過,以及那晚如何跟容長恨相識,方才他又是怎麼冷麵還素絹,自己講完後悶悶不樂起來。
采兒頭腦聰明,看出了點什麼,打趣道“姑娘,無需鬱悶,這可是天賜的緣分呢。”
“我連他姓什名誰都不知道,如何談上緣分呢?”周擬月無聊地把那方素絹在手裡繞玩。
采兒喜得闊談“你可記得他出現的前一秒我對您說什麼?”
周擬月想了想“記起來了,那時你說祝我得個如願郎君…”說到“如願郞君”四個字,周擬月臉紅了一片,拿手絹去打采兒,“你這壞丫頭…”
采兒越發得意,句句拿容長恨跟周擬月戲謔“可不是,老天開了眼,上一秒說,下一秒就讓你遇上了。你既不知他名字,指不定下一次還會再遇見他。”
“貧嘴,或許他已經有妻室了。”周擬月反駁說。
采兒一語道破,搶了擬月的素絹在眼前晃“喏,敢把姑娘的東西隨身攜帶,怎會有妻室。姑娘,你大可芳心暗許!”
周擬月說不過采兒,歇了鬨話靜下來做女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