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淩七沒有再發言。
撫化鏢局一出事,其殘酷的殺人手法轟動了整個京都。所以人對那個以絲線殺人的凶手感到驚駭,他們都以為凶手是一個力壯的男青年,隻有周侯府的人知道,那是一個女子所為。
聰明反被聰明誤,比起周侯爺的狡詐詭計,這一回,晏莊失了手。
“侯爺,譚爺已死,整個鏢局無一生還,想讓周侯爺做偽證,這個計劃落空了。”周侯爺府裡,陸前上來報信。
周侯爺悠閒地品過一盞茶,不慌不忙“不見得,路是走不完的。這條路行不通,再找一條。”
陰鷙的話暴露在空氣裡,陸前瞅了一眼周侯爺“那侯爺是想?”
“你忘記了,咱們府上,有一個受害人,死法可跟撫化鏢局人的死法一樣。我們知道凶手是誰。”
陸前吸了一口冷氣,對於周侯爺的算盤,很是意想不到,他恭敬問“是那個青衣女子。”
“不,準確來說,是蘇詮的同夥。剛好蘇詮逍遙法外,天時地利人和,還不夠證據治蘇家的罪嗎?哈哈哈!”
肮臟的算計裡,周侯爺的笑聲刺耳又難聽。
次日,撫化鏢局的事由下山的弟子傳回了寧家山莊。
高臨楓從阿姚那聽見消息後焦急找到蘇詮,氣喘籲籲道“蘇詮,你可知道撫化鏢局出事了,昨天整個鏢局被害。周侯爺從鏢局裡搜出蘇家私通官銀的書信,外頭傳言是你殺人滅口!”
蘇詮頓時一氣“我連撫化鏢局是何地方都不知道,如何殺人滅口!周侯爺早視我如眼中釘,他若不出手至我於死地,才不是他的做派了!”
“你可知道周侯爺為何咬定你殺了整個撫化鏢局?”
“為何?”
高臨楓講來“聽說前日有你的同夥殺了周係的下人阿呆,殺人方法嚇人得很,僅憑一根絲線殺人,又和撫化鏢局人的死法相同。蘇兄,你可真認識以絲線為利器的江湖中人?他殺阿呆時口口聲聲說是尋你而來。”
蘇詮一直以為慕青衣是個不諳武功的弱女子,怎麼會將兩者相連,拳頭往桌上一錘,怒道“我哪裡認識什麼以絲線殺人的人!周侯爺嘴中有幾分真假,隨便胡謅一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難不保是他自己買凶殺了撫化鏢局。”
“可容師哥在侯爺府探聽到,說這回的撫化之災不是侯爺所為。”
光在這生氣也沒用,高臨楓提議道“這會撫化鏢局已被衙門清理過了,我們不妨去瞧瞧,總有蛛絲馬跡。”
“你知道那鏢局在何處?”
高臨楓嘴角一抹笑,拍拍胸脯“小爺我,混跡江湖不是白混的!”
空蕩的撫化鏢局,灑進泥土裡的血漬還散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一衝進鼻腔裡就像一群飄來的冤魂附體,不見屍體也特滲人。
高臨楓掩鼻道“屍體均已被官府清理,這一程,祝願我們有功而返。”
在這樣沉悶的環境裡,蘇詮不比高臨楓活躍,倒異常的罕言寡語。他一路細眼瞧,哪裡有滴血跡都能過目不望。
左看看右看看,四處檢查毫無收獲,正當高臨楓歎要“無功而返”時,蘇詮喚倒道“臨楓,你來瞧,這麵牆有扇暗門。”
蘇詮推門而去,裡麵是通往逼仄的密室,他們二話不說謹慎探入。
一路摸黑而去,燭台上有未燃儘的蠟燭了光明。蘇詮走了幾步正要開口說什麼時,腳下似乎踩到了某樣東西,他看仔細是一隻手,一具屍體差點沒把他嚇得尖叫,忙瞪大眼睛掩嘴。
高臨楓打趣說“嗬,蘇兄,你身為大將軍的後人,難道還被一具屍體嚇得飛了魂魄?”
蘇詮沒心思去接高臨楓的趣話,兩個人再往前走,又多了幾副七豎八的屍體,血腥味更加濃重,路上又多了兩行血漬腳印。
高臨楓取下一盞蠟燭觀察地麵的腳印,發現往出口處的腳印隻是一個人的,他道“這個密道不曾被官府發現。”
蘇詮也一同蹲下,借著燭光看見屍體上的致命傷口,脖處翻出慘不忍睹的喉肉,從未見過這樣場麵的蘇詮“啊”一聲嚇得屁股坐地,臉部一陣陣地抽搐發白。
高臨楓瞧見蘇詮的慫樣又拿他取笑“哪裡就這麼嚇人了!想當初我還在死人堆裡睡過覺呢!”他說完想到蘇詮是為家人性命而來,開不得玩笑,才轉做正經問“這下你真不認得凶手?或者你得罪了什麼江湖中人,他才嫁禍於你。”
蘇詮抹了一把冷汗搖搖頭。
兩人再走到儘頭,隻見幾個空箱並殘留三兩具屍體,紅色的燭光裡有什麼白光在熠熠奪目,蘇詮順著光看去,拾起角落裡藏留的白銀,翻銀底看時刻有“官銀”二字。
高臨楓接過來瞧了一番,他雖然調皮年少,可關鍵時候也不含糊,遁著線索梳理下去“這個鏢局是這個被滅口!譚武既有此勾當,官銀必定是從官場人的手中流出!那麼朝中是何人與譚武勾結?而官府未查到這個密室,空箱裡的官銀在此之前是被何人拿走了?”
昏暗的燭光中,高臨楓跟蘇詮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狹隘的猜想共同指向了周侯爺。
“那人是誰想必你我心中都有大概。”蘇詮先開口說道。
高臨楓點頭“嗯,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