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臨楓使了一個懷疑的眼色“你怎麼知道?”
謐兒隨口解釋說“我也是混跡江湖,從小混這麼大,這種什麼寶藏啊什麼神物啊!我聽得最多了,我什麼猜不出來!”
她說完低頭顧著喝湯,看見高臨楓不動他那份,便將那碗湯朝他眼前挪了挪催促“湯剛出鍋還熱乎著呢,你還不快喝!”
高臨楓隨便瞄一眼那碗湯,碗湯裡浮著幾塊肉和幾片花瓣,一眼瞧見那花瓣不是彆花正是白槿花,頓時生氣起來摔落他的那碗湯“你碗中的花何處而來?”
陶瓷碎聲本就十分清脆了,高臨楓的話比陶瓷聲還要響。
謐兒見他不僅變了語氣還摔了碗勺,隻以為他又在找茬,也扯著嗓子用同樣的分貝懟道“怎麼了,你要喝就喝,不喝就彆浪費呀!”
“告訴我,這花瓣從哪裡摘來的!”
謐兒道“又不是殺人放火偷搶來的,你那麼凶乾嘛!我見初尋院子裡長的白槿花好看,反正這種花到了晚上也是要枯萎的,還不如摘了幾朵來煮湯喝。再說這花本身就可以吃的,又不是毒花!”
高臨楓大罵“這花當然沒毒,有毒的是你自己,你全身上下都有毒!”他說完後甩手把謐兒正喝的那碗湯也打摔了。
“哎,高臨楓!你講不講道理!這湯隻做了兩碗,你一碗我一碗,本姑娘的手藝,彆人還沒有這個口福呢,你不吃也不叫彆人吃啊?”
高臨楓氣得又問“你摘這花來吃,吃了幾天了?”
謐兒昂首大叫“兩天了!怎麼了!我就吃了!初尋才不像你這麼小氣呢,她就算知道也不會像你一樣這麼火爆脾氣!”
“你要吃就滾回你的流花園煮你自己園子裡的花朵吃去!”高臨楓怒氣甩手而去。
留得謐兒一邊在原地收拾碎落的碗筷,一邊自己嘀咕道“哼…彆以為我不知道,你這花還是我那裡偷來移植的呢!…拿我的花去討好彆的女孩,還在這裡跟我神氣什麼!”
一對冤家,十天有九天不安生!
阿姚聽聞有吵鬨聲便跑過來,見高臨楓離去,謐兒一人在那收拾殘渣。
“噓!謐兒,趕緊收拾彆再說了,你剛到莊中不知道,咱們的初尋對這花可愛護了,她要是知道你吃了她的花,說不定要拿命來跟你拚!”
謐兒不以為然“那麼嚴重啊!”
阿姚打住她“初尋視那片白槿花如同她自己的生命一樣,你快休做那樣的事了!”
謐兒吐吐舌頭,趕緊收拾乾淨。
容長恨醒來時,眾人都在身邊,假意問道“我又怎麼了,估計我的魔性又發了,好像去找蘇詮吵了一架,咦?他人呢?”
藍裳搖搖頭“我去的時候,隻看見你一個人,也不知他何處去了。”
“你也不要太擔心,我想蘇詮也沒事的。”周擬月說道。
容長恨記得自己刺了容長恨一劍,原來大家都不知這事,他也就放心了,心想蘇詮還活不活得成,再隨手摸自己身上,他記得自己奪過髓簫了,為何空空如也?
周擬月看見容長恨反複搜羅身上,不知他是何意,過去問道“容大哥,你是在找什麼東西嗎?”
容長恨搖搖頭,止言不提髓簫一事。
燕王府。
周舒媚從燕王府走出來,她與燕王談過一番話後,燕王果真給了一千支精英助她剿滅日月宮,周舒媚稱心離開。
張玉前來問道“王爺,這麼爽快答應了周舒媚,咱們的計劃,會不會有什麼變故?”
燕王的奸笑十分惡心“周侯爺兵權不多,我此時將一千支軍隊扮成了周侯爺的私兵,那周舒媚不過是個無腦的女子,她一旦帶兵去對付日月宮,這事傳到聖上口中,傳出周侯爺養私兵一事,那時侯府可以治多大的罪名,剛好拔除了這個眼中釘又讓日月宮傷亡。我真想看看這樣的好戲了!”
“王爺此舉高超,一箭雙雕!”
且說蘇詮在自己家裡醒來時,已是三日後,旁邊是周舒媚在照顧他。蘇詮想爬起時,禁不住疼痛“哎呦”了一聲。
“大夫說你的傷口比較深,要好好休養,沒事就不要亂動!”周舒媚笑眯眯過來扶他。
蘇詮第一意識就是髓簫,可尋遍全身上下也不見,四周也沒有簫影,忙問周舒媚“你可有看見我的簫?一把白玉的。”
“你的什麼簫,天下好簫那麼多,丟了一把有什麼可惜的?再到琴坊再買一把就是了!”周舒媚把他的話不當一個正經事回複。
蘇詮推開周舒媚,爬下床起身就要出去,被她阻止“我發現你時就你一個人中劍倒地在那裡,我也沒瞧見有什麼白簫黑簫的!”
一聽周舒媚這話,蘇詮方才想起來,想必簫已被容長恨奪去了,隻怪自己沒有保護好髓簫,心中暗自自責起來。
周舒媚看蘇詮執意找簫,隻好在旁不停地安慰。
蘇詮知道自己是周舒媚所救,即使有十分的恩情,也不說什麼好話,冷冷道“舒媚,你走吧!我已待在自家裡,不會有事的。”
周舒媚冷笑“你是生怕你的青衣誤會吧,不過這也沒有意義了!你受傷昏迷了幾天了,是我發現了你,是我把你從日月嶺上背回來;大夫說你可能醒不過來了,也是我不辭辛苦照顧你,安慰你爹娘!可她慕青衣呢?你心心念念的慕青衣她連影都沒見!”
蘇詮翻了一個白眼不想跟她說話,又不得不勸“舒媚,你不要什麼事都針對青衣,她隻是不在日月宮。”
“當然,慕青衣在你心中什麼都好,她做什麼都是對的!”周舒媚最討厭這樣的蘇詮的了,“簡直好心當做驢肝肺!”
周舒媚酸溜溜說出這句話,仍覺得她吃醋的模樣可愛至極。
周舒媚又何嘗知道,其實一係列事情以來,蘇詮從來沒有怪過她,哪怕周舒媚推青衣落崖一事,若是青衣就此喪命,蘇詮寧願自己跳下去陪青衣也不會找周舒媚賠命。蘇詮自覺人生當中有一事存了遺憾,就是他不曾有個妹妹,小時候周舒媚跟他玩得很開心,蘇詮就想過,周舒媚倘若是他妹妹那有多好。如今長大之後,很多事情都變了一副模樣,他也曾經想過若是沒有自己,周舒媚也不會是這樣一副心存仇恨的女子。
無論你變成什麼模樣,都是我有錯在先。
世界上最好的諒解,大概就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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