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端起茶杯品茶,表麵上品茶,實則借機瞅著太子的眼神。
“方才那位青衣女婢像極了一個人,四弟府上的女婢真是調教得水靈。”
燕王放下茶盞,笑道“皇兄說的是慕青衣?嗬,不過見過一眼,皇兄就如此在意?我看著那婢女不像,怕隻是裙衫顏色像!皇兄可是愛屋及烏了。”
一個試一個,殊不知聰明反被聰明誤。
太子順著燕王的話說“我不過隻是隨口一提,一個殘酷無道的女殺手,恐怕也隻有蘇詮會視如珍寶。前些日子我還瞧見他們賞山玩水,怡情弄簫。”
話中的“簫”字特地加了中意。
“弄簫?”燕王最敏感的就是這個字了,喝茶的動作略有停頓,“不知皇兄是何時看見人家郎情妾意的那幕,我都沒聽說過蘇詮還會奏簫,真有些趣聞!”
太子斜眼笑,有板有眼地編來“不久不久,幾天前我上山給母後尋花種,無意撞見。四弟你也太小瞧人了,區區一把簫,你怎知蘇詮不會吹?他的簫聲一響,如天籟之音,花海間的彩蝶蜜蜂,一一追逐簫聲,具有仙樂的傳神。為也兄未曾見過世上有如此盛景,不免流連忘返。”
燕王聽在心裡,因為想得太多,麵上隻能陪笑說不出更多的話。
太子見燕王略有失神,又補充道“我倒忘了,聽聞四弟特地派人到遙遠的邊疆西域請精通簫管樂器的人,看來你與蘇詮是有共同喜好的人。”
他如何得知我請樂伶一事?燕王愣了,目光藏著犀利。太子說話的時候,那種隨意掩藏得挺好的,扇著扇子,談笑自若,燕王才發現這個“文太子”學精明了不少。
“皇兄果然關心為弟,為弟不才,所以向他們虛心請教。”
“那就更好了,我倒也想見識外域的舞樂,不如喚他們前來歡愉一番。”太子笑著說,那是“以笑逼人”的揪出尾巴。
燕王心想這個皇兄越來越會無形逼人了,一下子沒有回答什麼。那批樂伶哭天跪地要求饒,怎麼可能適合演出。
“怎麼,四弟不舍?”太子又笑問。
“為弟累了,想必太子府不缺歌樂吧。”燕王的臉色都青了。
太子身旁的壽喜有點聽不下去他們陰陽怪調的對話了,替太子找了個台階道“太子,不可久留,你忘了皇上還催著您去陪他下棋呢!”
太子謔一笑,反應道“本太子倒忘了,還是壽喜記性好。”
燕王送太子出府以後,一腔的怒氣無處發泄,將手裡的茶杯捏碎。
張玉上前問“王爺,太子可是看出什麼來了,故此來探聽消息?”
“若我猜的沒錯,太子應該是和慕青衣在一起。他一定是受了慕青衣的蠱惑,來旁敲側擊簫的事情。”
燕王仔細想一想,眼神散出可怕的寒光,又補充“此時太子估計已知我手中有簫一事,父皇最偏他,倘若他拿這事來向父皇進讒…這回,我們要惡人先告狀,你派人去跟蹤他,抓到他跟慕青衣在一起的證據。嗬,堂堂太子勾結江湖殺手去謀奪神天石,意圖篡位,這可是謀反的大罪…”
“是。”燕王的意思,張玉再清楚不過。
日月宮。
壽喜一來到日月宮,大氣喘喘,一大盞茶一口入肚。
“如何?”慕青衣迎上來問道。
太子十分靜氣,回答“已有九成的可能,周舒媚很有可能將蘇詮的髓簫交給了燕王。我突然到訪,給了他措不及防的準備,王府的樂伶也多半受了威脅,燕王不敢放他們出麵。”
“那就對了,簫是認主人的。譜天之下,除了蘇詮再沒人能吹得動。”
“接下來,你想怎麼做?我興許能幫上你,有需要儘管提出來。”他眼裡有一種不敢直視的情愫,慕青衣一直在躲避,自然不會多麻煩。
“太子肯為青衣跑這一趟,那人又是您的兄弟,手足猜忌,青衣已然是個惡人。為此,青衣感激不儘,其餘的事,不敢勞煩,我自會想辦法。”
話裡多有疏遠的意思。
太子挺失望她的態度,不過對於日月宮的存在,他仍笑著肯定“我雖不知神天石與蘇詮的簫有何關聯,也不知日月宮為何要奪神天石,但是我始終相信一事,有你為日月宮的主宮,姑娘麵冷心善。我有強烈的預感,你們得到神天石與他人得到神天石定是截然不同的做法,我相信,日月宮,定不會危害天下蒼生。”
慕青衣微微一怔,如果太子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恐怕就是抽刀為敵了吧。
“你身為當朝太子,有保護當朝社稷的責任,你就這麼相信我?”
他笑望著慕青衣,眼神更加堅定了“信與不信,都是用眼睛來證明的,我從你的眼裡看到的是正義。日月宮殺的人,可都不是好人。”
“是的,日月宮既不是好人,殺的人,也自然不是好人。”
兩人說著相視一笑。也許,慕青衣不是身為漠北人的話,她真的可以跟太子坦陳以待。
也是相互對視的笑容激發了情愫,他唐突地拉著慕青衣說道“青衣,那天我和你說的話都是經過我深思熟慮的,倘若你願意與我在一起,那麼我的太子妃,就隻有你一個,他日我若為帝,你就是我唯一的皇後…”
慕青衣連忙掙脫出眼前人的手,目光十分冷淡“青衣不配。再說,太子已有良配,若太子是輕易辜負好人家的女子,那麼太子在青衣心中,是個一文不值的男人。”
太子還欲說些什麼,壽喜在一旁故做咳嗽提醒。
“壽喜,好生照顧太子,請恕青衣未儘地主之誼。”她說完離開。
她走了,壽喜忙大呼“我的太子爺,你剛剛在做什麼,你已經是有太子妃的人了,這個節骨眼,你可彆犯渾…”
壽喜如何明白太子的心情,太子隻聽著壽喜在旁邊勸言,無意聽著,不十分往心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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