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你在想什麼呢?”太子見她半天不言,開口笑問。
她冷答“沒什麼。”
太子不明慕青衣身份,以為她在想如何對付漠北敵人,便咬牙切齒說“該死的漠北人,總有一天,我會將他們滅族,永絕後患!”
慕青衣腦子中瞬間回蕩起祈貞的話,她的每一寸身體發膚,跳的心,身上流的血,那樣不是阿古思賜給的,這一點,無論如何也躲不掉。作為他們部落的兒女,是不稱職的,因為她從來沒有為他們做過什麼。此時若是前去救燕王,她的父親阿古思大汗定是寒了心;若是不去救,又是不稱職的日月宮人。
應該出手嗎?背叛日月宮是死路一條;祈貞也說過,背叛漠北的民族要承受惡毒的詛咒。
比慕青衣的心思更糾結的是太子,他幾乎要跪在慕青衣的麵前。
“太子,萬萬不可,不要這樣,你先起來!”慕青衣六神無主了。
太子求人的語氣緩緩道道來,“青衣,我雖然不知道你與漠北有如何的交情,羽林軍再快也快不過你,你武功又是高強,能從我四弟的圍軍之中輕鬆將我救出,那麼救他也易如反掌…”
話未完,可意已明了。
堂堂太子居然給人下跪,蘇詮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轉眼一想,可心愛的女人下跪,同跪父母一樣不膈應。
此時,敗兵的燕王已為困虎,張玉放眼彷徨環顧四周,死士們死的死,傷的傷,殘兵敗陣再也沒有扭轉的局勢。
“王爺,今日張玉在此,定護得王爺周全!”張玉持著劍,視死如歸。
阿古思大汗嗤鼻一聲,仰天大笑“哈哈哈!你自己都自身難保,還異想天開!”祈貞也跟著在旁邊輕視蔑笑。
他們在得意盛歡,張玉隻一味不甘心就此敗落,奮力將前麵的敵人一排打趴,為燕王殺出一條血路,“王爺,你快走!”
“張玉!”燕王眼睜睜看著中了好次刀劍的張玉,大聲去喚。而祈貞掄起刀就往燕王追來,燕王早就疲憊,奪命的刀離越來越近,刀鋒幾乎要紮進眼球裡。
頓時,一抹綠劃過天際,整個天地仿佛有了新生的綠意,一道青絲與綠影閃過,像空中的流星一樣快捷,青絲牢牢纏住燕王的手腕,一把衝出困圍。張玉大喜,一轉眼眸子一滅,捕捉到一把朝燕王背後襲去的飛刀。
視死如歸的張玉,不是隻說說而已。這一刻,他身一挺,穩穩接了那把飛刀。
當了一麵靶子,飛刀直直刺入他的心臟。
“啊!”無數陣刺痛,在張玉身上迅速蔓延。
使刀子的祈貞見張玉竟能以身為燕王擋刀,氣急敗壞,乾瞪眼看著蒙麵的青裳女子將燕王帶走。
本來要到手的俘虜,終歸還是逃了。
燕王也看見了中刀的張玉,他隻會為張玉風光大葬,絕不會回頭去救。
處於安全之地了,眼前救他的青衣女子雖是蒙麵,但那塊麵紗還不如沒有。
“你為何來救本王?”燕王冷淡相問,感激之情是不可能有的,甚至覺得這個女子不來救他,而是來親手了結。
慕青衣二話不說,一把未出鞘的劍橫在他脖間,“我受人所托,來救你一命。此刻,你已沒有死士來與我對抗,你的命在我的手裡,我希望你就此收手,再也不要去找蘇詮的麻煩!”
冰冷威脅的話,燕王左耳進,右耳出。以他現在的弱勢,的確,她想殺了他不費九牛二虎之力,可她的劍鞘卻無半分敵意。
慕青衣不出手,燕王也覺得十分奇怪,輕蔑一笑說道“你與本王樹敵已久,為何不動手?在這個世間,本王想擁有四海,做上九五至尊的位置,又怎受你一個小女子脅迫,多少人覬覦神石,一旦蘇詮手中的神石泄露於江湖中,他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到那時,何須隻有本王對他下手,你怎麼就覺得本王會對你言聽計從?”
“你的命現在在我手裡,那你也得有泄露出去的機會!”慕青衣也不是沒有底氣,他再怎麼覬覦神石,自己的命可比神石重要多了吧。
“哈哈哈!”燕王大笑幾聲,已經篤定了慕青衣不會傷到他,很肆無忌憚地破口大笑,“本王如果沒有猜錯,你是奉了皇兄之命前來,你又怎麼會殺我?我皇兄就是什麼都軟,大事手軟,小事心軟。”
大事手軟,小事心軟。說得很形象了。
慕青衣放下手中的劍,冷厲道“我是不會殺你,但是有人會!”
“當然。想我死的人多。”
慕青衣又補充“當初官銀一事,周侯爺所貪的官銀不過是麵狐狸皮毛,真正隱秘狡猾的狐狸尾巴,恐怕還是你,燕王!”這番話她神色穩重,犀利字句是敏銳的刀,插中人的要害。
燕王甚是寒顫,很快處變不驚,心中悄想自己行事最是個滴水不漏的,日月嶺是處在江湖之中,不參與朝廷大小事,慕青衣如何得知官銀一事?
慕青衣瞧了瞧燕王的臉色,原來一個人勾當做多了,也能練出一副不驚不慌的模樣,她笑了笑,“還有,當初是太子是如何被困於漠北,是誰給漠北大汗透露的消息,又是誰打著救援的名義去暗殺,想必燕王比我更清楚!光這兩件,想必有人更想要你的性命!”
林子裡,風吹得樹葉蕭瑟落下,仿佛每片葉子都帶著暗器藏有殺機,燕王心中警覺起來。
慕青衣冷笑“王爺,你也太草木皆兵了吧!”
“你說的人是誰?是太子?”
她笑著搖了搖頭,隨後拿出一塊令牌晃在燕王麵前,燕王拿過看時,卻是自己的令牌,心中一頓好奇,為何她手上會有自己的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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