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藺怔在那裡,看了看那個女人,又看了看那個坐在那裡不動的男人,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兒,女人的哭聲沒有變小,而那個男人依舊沒有動,就好像——她真的是空氣一般。
即使鬨成這個樣子,飛船的乘務人員也沒有出現。
古藺望著那個西裝革履,一副成功人打扮的男人,心裡頓時有了答案:他怕是提前交待了吧……
本來,古藺不想管的,但他想到了他那個去世的母親,想到了當年,當他母親被那個男人逼得像瘋婆子一樣四處找磋,大吵大鬨的時候,若有人願意伸出援助之手,她是不是就不會……
他走了過去。
“胡德·克拉克先生。”
他記得,那個女人是這樣稱呼他的。
“抱歉,她這裡有點問題,”胡德·克拉克看到古藺走過來,並不感覺到意外,反而指了指自己的額頭,說道,“希望這件事情,不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友誼。今天你們的船票,我全包了。”
古藺嘴角一抽:果然!
“她是你的妻子,你確定不安慰一下她嗎?”
胡德·克拉克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道:“沒用的,她就是這樣,動不動就無理取鬨,完全不知道發什麼神經。我都請了家庭醫生給她看了,還是沒有任何用,藥也吃了不知道多少了……”
巴拉巴拉,說著那個女人最狼狽不堪的一麵。
就好像,她天生就是如此。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無法忍受她,想要跟她離婚。
可惜的是,這是一個男多女少的世界,結婚容易,想要離卻不那麼容易。
為了保護女性的合法權利,男性不僅需要在離婚之後承擔女人和孩子的撫養費,同時還需要前往女性出生地離婚,否則法律不認可。
為什麼會去女性出生地呢?
因為那裡基本上都是女性的親屬範圍,能夠有效確保女性能夠申請到更多的法律援助,得到更大的保護。
當然了,按照法律規定,若是男方有足夠的證據說明離婚是女方的問題,那麼他可以不承擔女方的“贍養費”。
聽著男人的話,古藺隻覺得心涼。
他想,如果他父親還在世,如果他母親還活著,她真的帶著他找到了父親,父親真的會“認”下他,並且承擔起當父親的責任嗎?
連爺爺、奶奶都可以不要他,僅僅為了父親名下的遺產,這才“認”下了他,卻把他扔到老宅,自生自滅……
他的母親,又能爭取到什麼?
“那是你的妻子,”古藺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想,在當初你遇到她的時候,她肯定不是這個樣子。”
“是你讓她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再美的花,沒有遇到合適的土壤,它也隻會衰敗。”
……
胡德·克拉克一臉詫異:“不是吧,她那樣對你,你竟然還為她說話?你小子不會也腦子有病吧?”
古藺說道:“她剛剛那樣做,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吧?想讓你生氣,讓你來處理這件事情……可你什麼都沒做,既沒有阻止她,也沒有生氣,隻是任她像瘋婆子一樣大鬨,然後再替她收拾爛攤子,搞得好像你很無辜似的。一個巴掌拍不響,更何況是在婚姻裡,你的態度,決定了她的態度。”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好變成這個樣子,是我害的?”胡德·克拉克的臉色微微有些變,他站了起來,不爽道,“小子,你以為你是誰啊,對彆人的事情指手劃腳……”
手指,直接戳到了古藺的胸口。
古藺盯著他的手指看了看。
胡德·克拉克見了,反而戳得更起勁了。
“麻煩你把手指收回去。”古藺收起了嘴角的笑意,連目光也漸漸變得沒了溫度。
“我就戳了,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