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無彈窗,更新快,免費閱讀!
薛子丹趕著找謝長寂時,秦雲裳先她許多趕到魔宮宮門前。
狐眠帶人守在宮門口,正靠著宮牆聽著麵禮官唱誦的聲音,看見秦雲裳,她直起身笑起來“你終於過來了”
秦雲裳沒說話,她執劍麵著宮門,聽著麵的聲音,仰頭看著高處陰陽合歡神,狐眠見她嚴肅,笑著道“彆太緊張,很快就結束了。到時候師兄師姐都活了,咱們喝酒。”
說著,狐眠突然起來一件事“哦,你等了兩百,終於要和望秀成婚了,高興不”
秦雲裳沒說話,她聽著麵禮官唱喝之聲“一拜天地”
她捏緊劍柄,滿腦子都是薛子丹和花向晚的話。
“計劃不變吧”
“變了。我打算活。”
“可她也活”
“她求過我,她說她活,她爭一線生機。如今她有機會了,為什要為了死的人讓活著的人死”
“拜諸神”
她起她們一起坐在雲浮塔飲酒,起她們少時偷偷在被子說悄悄話。
起少花向晚意氣風發一劍渡海;
起她從雲萊爬回來時死死抓著她嚎啕大哭;
起合歡宮滅宮之後,她在靈堂拿劍抵著她,看她清瘦冷寂的眼神,說那一句“師兄我還你,日後你我便是盟友”;
起她一路學會長袖善舞卑躬屈膝,起她雲萊求親帶著謝長寂回來,偶爾眼中露出的歡喜和靈
她麵容如此清晰,和遙遠褪色的過在一起,她突然意識到。
她希望她活著。
當她聽花向晚活時,她慌亂過,可隱約的,她並不抗拒
可如果她必須選擇,故的戀人,活著的好友
秦雲裳閉上眼睛,壓著心中的惶恐,不得不承認。
她選擇花向晚。
哪怕這證明了這兩百她是徒勞,她兩百的犧牲沒有結果,沒有意,可她還是希望,花向晚好好的。
畢竟,雖然不願意承認,當她聽從她的話臥底在鳴鸞宮,並不僅僅隻是為了程望秀和宮之位。
“夫妻拜”
“狐眠師姐,”秦雲裳終於開口,狐眠疑惑轉頭看她,就聽秦雲裳平靜詢問,“若有人拜托你一件事,中間發生變故,是當執行到底,還是為她著”
“拜托你做事的人死了嗎”狐眠有些奇怪。
秦雲裳平靜開口“活著。”
“那不就是了這決定,還是要她自己做吧”
狐眠漫不經心,秦雲裳眼神逐漸堅定來。
“你說得是。”
狐眠正打算說什,話還沒開口,就看秦雲裳突然拔劍,朝著宮門猛地揮砍而
祭神壇上,花向晚的鮮血流入凹槽,碧血神君抬手抵在她的額間,吩咐道“閉眼,解開封印。”
花向晚閉上眼睛,先解開鎖魂燈的封印,一道黑氣猛地鑽入她的識海,瘋了一般竄到花向晚識海深處另一半魊靈周邊。
魊靈周邊是問心劍結成的劍陣,黑氣如同一條長蛇,盤繞在劍陣之外。
血一點一點在凹槽中溢滿,就在花向晚即將解開問心劍封印刹那,宮門被人猛地轟響
隨後一聲高喝從宮門外傳來“阿晚,等一”
花向晚驚詫睜眼回頭,碧血神君一道法印朝著門口疾馳而,法印和秦雲裳的劍光衝撞在一起,秦雲裳疾呼“你肚子有個孩子,解開魊靈封印也不會死”
說罷,秦雲裳便被碧血神君法印吞沒,猛地撞飛到宮牆結界之上。
花向晚瞬間反應過來,一抽回還在放血的手,碧血神君作更快,立刻握住她的手,往凹槽處拉。
花向晚和他僵持著,周邊突然湧出很多黑衣修士,朝著秦雲裳和衝來的狐眠等人方向衝,結界從周邊慢慢升騰而起,廣場上騷亂起來,碧血神君捏緊了她的手,麵帶微笑“就差最後一步了,謀劃兩百走到這,戛然而止,不遺憾嗎”
“秦雲裳什意”
花向晚盯著碧血神君,碧血神君笑笑“她什意我怎知道”
“花向晚,你肚子那個孩子會吸收所有毒素,”黑衣修士集體殺向秦雲裳方向,狐眠衝一拉起秦雲裳,方頓時亂了起來,秦雲裳拔劍擋著衝過來的修士,秦雲裳一劍狠狠劈開周遭修士,鮮血落在她臉上,她握劍抬眼,死死盯著花向晚,“你死,還是活”
花向晚不說話,她聽著秦雲裳的話,瞬間明白過來。
她肚子有一個孩子,這個孩子會吸收所有毒素,若是如此,那她放出魊靈之時,她體不可死亡。
這些時日薛子丹一直在給她診脈,他不可連她有孕都診斷不出來,唯一的可,便是有人辦法隱藏了這個孩子的存在。
而唯一有理由,又有力隱藏這個孩子存在的人,隻有麵前這個作為沈逸塵愛魄之的人。
他要讓她的身體成為魊靈的寄生,而沈逸塵作為西境最頂尖的醫者,也是唯一夠欺騙薛子丹的人。
若這一切都是碧血神君謀劃,他最終目的就是要讓她解開封印成為魊靈寄,那她留給秦雲裳用來殺自己的符咒,未必有用。
“還猶豫什”
碧血神君笑起來“你總不會為了個孩子,就放棄合歡宮這多人吧”
“這是自然。”
聽著碧血神君的話,花向晚便知如今都是在他計劃之中。
她不放開魊靈,若是此時放開,便正中他懷,她穩住自己情緒,微微一笑“不過,解開問心劍封印之前,我有個要求。”
“嗯”
碧血神君歪了歪頭,花向晚看了一眼方被黑衣修士團團圍住的秦雲裳等人,平靜道“我擔心魊靈出世我大開殺戒之時會傷及無辜,我讓合歡宮的人先退。”
碧血神君不說話,他靜靜注視著花向晚,花向晚有些疑惑“怎,我這話有什不妥”
“那當然是,大大的不妥。”
碧血神君搖了搖頭,隨後他突然抬手,花向晚同時出手,兩道法光一起衝向宮門,花向晚縱身往前,朝著所有人大吼出聲“跑”
說著,她擋在碧血神君法光麵前,一劍轟開他的結界,指揮著合歡宮的人“快跑”
法光將她整個人轟在地麵,所有人瞬間反應過來,朝著四麵八方蜂擁而出。
碧血神君站在高處,漠然看著這一切,就看眾人像亂了方向的蒼蠅,瘋狂往他的結界上衝撞過。
“各位,”碧血神君站在祭神台上,好似觀望一場大戲,笑著道,“彆做無用功了,你們出不的,這有兩層結界,合歡宮早就準備好了法陣,要你們命喪於此,以換取他合歡宮眾人複生。”
聽到這話,眾人都愣愣回頭,花向晚半跪在地麵,冷冷抬眼。
法陣在地麵亮起,碧血神君拍了拍手,就看地麵轟隆作響,眾人驚覺不,連連後退,就看青石板廣場前方地麵每隔半丈就裂開,一具具棺材破開青石板破土而出,等地麵顫停止,上百具棺木停放在地麵,一具具棺木無聲控訴著當冤仇。
“這是當合歡宮死的內門弟子的屍體,由花少屠滅巫蠱宗後帶回,你們腳的陣法,是可以召喚魂魄,起死回生的法陣。可天道有序,死而複生哪這容易”
碧血神君說著,所有人看向廣場合歡宮弟子,都變了眼神。
今日參加接任大典的,都是各宗各宮高層參與過當合歡宮之事的高層,諸如道宗宗道真之流,並不在此。
原大家還有些疑惑,如今碧血神君一說,眾人便立刻明白了此次挑選參加祭典人的標準。
合歡宮弟子不由得捏緊武器,向自己宗門靠近,花向晚提劍站在廣場中央,看著碧血神君站在高處,微微一笑“今日這個法陣,肯定是要死夠人的。隻是死的是誰,座就不得而知了。”
“你到底是誰”
聽著碧血神君說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大喝出聲“裝神弄鬼,你”
話沒說完,一巴掌隔空狠狠甩在臉上,高處人恢複成碧血神君之前帶著黃金麵具高高在上的模樣,獨屬於碧血神君的聲音回蕩在廣場之上“你說座是誰”
這話出來,合歡宮的人,都露出震驚之色,片刻後,最先反應過來,滿臉激跪來“魔”
這一聲大呼,眾人立刻反應過來,趕緊跟著跪,急道“魔歸來魔歸來”
合歡宮和天劍宗的弟子站在廣場中央,在一群跪拜的人中顯得異常突出,碧血神君站在高處,和花向晚遙遙相望。
狐眠湊到花向晚旁邊,傳音“消息傳不出,這狗雜用結界都攔了。”
花向晚不說話,碧血神君微微一笑“座今日既與花少成婚,自然以花少心願為重。少今日要死夠人,那今日,不管死的是你們還是合歡宮,總得死足那多,讓我夫人的師兄師姐複活才是。座給你們半個時辰”
眾人聽著這話,心中便明白了碧血神君的意。
不管是合歡宮的人殺了他們,還是他們殺了合歡宮,隻要死的人數足夠讓合歡宮的人複活,他們就活來。
這位魔力出眾喜怒無常,但有一點卻是極好。
他言而守信,給他們指了路,便是路。
所有人看向合歡宮弟子,目光都帶了殺意。
花向晚捏緊劍,暗中傳音給合歡宮弟子“三姑狐眠攔魔,我劈開結界,靈南靈北護住弟子出。”
合歡宮弟子聽著花向晚的聲音,頓時鎮定來,所有人捏緊武器,回看向旁邊如豺狼一般盯著他們的修士。
兩方一觸即發,碧血神君看著這個場景,緩緩抬手,目光冷來“殺。”
音落刹那,周邊法光如雨而,秦雲裳抬手張開結界擋住第一波攻,狐眠三姑同時向著碧血神君襲,花向晚一劍蓄力,朝著結界狠狠撞開
結界一瞬被劈出裂縫,距離結界最近的弟子立刻往外撲,旁邊修士也往外,靈南靈北一劍橫劈而過,擋在修士麵前。
不過瞬間,合歡宮弟子逃出大半,隻聽“轟”的一聲巨響,花向晚便覺身後一道強大靈力襲來,她縱身一躍,結界瞬間恢複如初。
結界修複瞬間,秦雲裳便支撐不住,她的結界被一掌轟開,隨後渡劫期靈力朝著合歡宮弟子迎麵而,花向晚毫不猶豫一劍朝著劈,同時一道法陣在天空亮起。
眾人急急抬眼,就看金色法陣金劍如雨而,花向晚足尖點落,直刺碧血神君眼前,朝著被碧血神君擊飛的三姑和狐眠厲喝“幫雲裳”
碧血神君笑著看著花向晚劍尖過來,麵色不,直到劍尖到他麵前,他平靜抬手,看上極慢的速度,卻在花向晚劍尖到達身前瞬間,輕而易舉夾住劍刃。
“若你不用魊靈,”他提醒她,“是殺不了我的。”
話音剛落,龐大靈力從他身上急襲而出,花向晚手上法陣同時開啟,她再不刻意壓製,將她母親留給她的靈力瞬間釋放出來提到頂峰。
花染顏的靈力瞬間灌滿她的筋脈,疼得她周身幾乎都要炸開,她手上法陣大亮,和碧血神君靈力轟而。
光芒中間,碧血神君神色平穩“何必掙紮呢反正你我目的相同,世人負你,你殺世人,有何不”
花向晚不說話,她被碧血神君的靈力強行一寸一寸往後壓。
魊靈在她識海中瘋狂躁,應外合試圖突破問心劍的封印,黑氣彌漫在她周身,碧血神君看著她,溫和開口“你殺不了我,除你之外,合歡宮的人,還有誰和七宗這些老妖怪有一戰之力。你繼續爭,不僅是讓你自己送死,還是帶著他們一起送死。”
碧血神君說著,一步一步往前。
方廣場已經砍殺成一片,花向晚隱約聽到身後傳來驚呼之聲“夢姑”
她不敢回頭,隻有身上黑氣越發濃烈,她識海中的問心劍苦苦支撐,她抬頭看著走到她身前的碧血神君,咬牙出聲“你一開始,目標就是我”
“那是當然。”
碧血神君坦然承認,花向晚顫抖著“為什”
“陰陽合歡神,一體雙神,”碧血神君靠近她,微微彎腰,注視著她的眼睛,“一神為光,一神為暗,創世力竭之後,轉世於人間,一人為救世之,一人為禍世魔星。而你”
碧血神君抬手點在她額間“便是救世之,都是神體,自然都是魊靈最好的容器,可你與謝長寂不同,謝長寂不需要我手,他早晚自己會墮道,我也不過就是推波助瀾一而已。若毀了你,便是毀了最大的威脅。何樂而不為隻是你不聽話,居然毀了自己這具軀體,給自己這劇毒,我來都放棄了,可誰曾,”碧血神君笑起來,“你會有個孩子。”
“你怎知道我有孩子”
花向晚喘息起來,碧血神君目光微冷。
“碧海珠。”
他提醒她“我感知到你所有身體狀態,你每一次靈力轉變,每神魂交融,血脈交換”他語氣越說越冷,“我都知道。所以你在溯光鏡中懷孕,我第一時間知曉,我高興得不得了,趕緊這個孩子藏了起來。現在它已經九個月了,你看看他嗎”
說著,他半蹲身來,兩人靈力相扛,他抬手放在她腹間“隻要你打開問心劍的封印,你就馬上他生來。我可以不計較他的來曆,他養大。到時候,世間就剩你我、孩子,還有你在意的人,不好”
“你什時候的手”花向晚盯著他。
碧血神君笑起來“我既然了溯光鏡,你總不會以為,我隻給了秦憫生一瓶極樂吧”
她在溯光鏡中有孕,碧血神君便在給秦憫生的藥中放了隱匿她懷孕之事的藥。
溯光鏡中的碧血神君不是記憶,那
“溯光鏡的沈逸塵,是不是你”
碧血神君不說話。
花向晚笑起來,給他答案“你不是他。”
溯光鏡的沈逸塵,會在明知必死還是奔赴雲萊給她過生日。
溯光鏡中的沈逸塵,會希望她和謝長寂在一起,隻為她開心。
她看著麵前人,肯定又冰冷開口“你隻是通過他看到我,可你不是他。他和你不一樣,他比你好,比你”
“閉嘴”
碧血神君一捏緊她的顎“問心劍封印解開”
花向晚不,碧血神君神識一點一點侵入她的識海,就在他抵達她識海屏障瞬間,十幾隻巨獸朝著碧血神君猛地撲了過來
碧血神君轉頭揮手將這十幾隻巨獸轟開,巨獸瞬間化作一灘墨汁,也就是這片刻間隙,花向晚一腳狠狠踹到他身上,提劍就砍
她劍法毫無章法,隻是每一劍都傾貫靈力全力以赴。
碧血神君快速躲閃著她的劍,與此同時,與此同時,旁邊狐眠一張一張卷軸甩出來,無數筆墨繪出的惡鬼撲向碧血神君,碧血神君尋了個機會,彎腰一掌轟開花向晚,花向晚狠狠撞飛在地,碧血神君抬手往她識海點,也就是這一瞬之間,狐眠從他身後猛地撲了上,一抱住他,急道“殺了他”
花向晚提劍而起,碧血神君目光微冷,大喝了一聲“鬼燦”
音落,領著傀儡宗鬼燦等人一躍而起,同許多黑衣修士一起撲向花向晚,碧血神君抬手一將狐眠吸到麵前,用靈力綁住她的四肢。
花向晚瞳孔猛地收緊,急喝出聲“放開她”
說著,花向晚朝著前方撲,足尖一點攔在她身前,同許多人將她一起團團圍住。
碧血神君看著狐眠瘋狂掙紮,玩味盯著她左眼,讓靈力將她緩緩舉到半空。
狐眠在半空拳打腳踢,碧血神君慢慢笑起來“你還記得秦憫生嗎”
“雜”
“哦,你是不是,不知道他是巫生啊”
聽到這話,狐眠一愣,花向晚瘋了一般朝著前方衝,黑氣彌漫在她周邊,她狠狠揮砍著劍。
碧血神君看著狐眠的神情,高興出聲“哎呀,花向晚沒告訴你,巫生就是秦憫生,隻是被我愛魄抽走了,當合歡宮就是他的毒,合歡宮的人就是被你害死的。當然,秦憫生還是愛你的,所以他化作了你的左眼”
碧血神君說著,抬起手,挖入狐眠眼中。
劇痛瞬間傳來,狐眠驚叫出聲,秦雲裳等人在方得見,趕忙撲上來,卻被人攔住了路。
整個廣場亂成一片,花向晚瘋狂砍殺著麵前的人,可她越瘋狂,麵前人就越多,她和狐眠相隔不遠,卻始終到不了她麵前。
“你放開她放開她”
“晚晚。”
隱約間,謝長寂的聲音響起來。
可她聽不到,她隻看著麵前狐眠的眼睛流出血來,看著碧血神君試圖將狐眠眼珠剜,而後那一顆眼珠突然爆發出巨大靈力,一個虛影青忽然出現,擋在狐眠麵前,拔劍而出,朝著碧血神君揮砍而
狐眠睜大眼,劍鋒砍在碧血神君身前刹那,碧血神君身上黑氣暴漲,仿佛無數隻手抓住那一縷魂魄,在狐眠麵前一瞬將魂魄撕成碎片
“不要”
意識到這是什,狐眠終於反應過來,她驚叫出聲,然而那一魄卻已經被徹底裂開。
她踉蹌著撲上前,卻是撲了個空,狠狠摔在碧血神君麵前,眼前隻有他紅色繡著祥獸的鞋麵。
“不起啊,”碧血神君語氣中帶了幾分惋惜,“我手快了些,沒讓你和他多說幾句話。要不這樣,你自己手,趕緊陪他吧。”
“我殺了你”
狐眠一時什都不了,她什都忘了,她顫抖著,拔出腰刀起身,就朝著碧血神君瘋狂砍。
“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她一刀一刀砍在地麵,靈力徹底暴走,花向晚急急出聲“師姐”
“我殺了你”
狐眠舉刀躍到半空狠狠落,碧血神君站在原地,抬手一掌貫穿了她的胸膛。
所有人都愣住,血從高處滴落來,片刻後,花向晚再顧不得其他,靈力暴漲,一寸寸擠開筋脈,一劍“轟”地一劈向前方。
意識阻擋,可那一道靈力來得太猛太快,瞬間擊碎他的靈力屏障,直奔向碧血神君,碧血神君將人一甩,一躍開,狐眠被他甩飛在地,順著台階一路滾落。
花向晚朝著狐眠撲過,將狐眠一扯住,秦雲裳衝到兩人旁邊護著兩人,花向晚靈力按在狐眠胸口,顫抖著聲“師姐沒事的師姐”
“殺了他”狐眠滿手是血,她抓著花向晚的手,蔓延祈求,“阿晚幫我殺了他,求你殺了他”
花向晚說不出話,她看著狐眠眼中的絕望和她胸口彌補不起的窟窿,感覺識海內魊靈越發激起來。
“是不是覺得很無力”
碧血神君站在不遠處,看著花向晚的樣子,帶了幾分惋惜“兩百了,你還是這弱。過你救不了合歡宮,如今也救不了。你抬眼看看。”
聽著碧血神君的話,花向晚抬起頭,就看見整個廣場之上,眾人廝殺成一片,合歡宮棺木還列在前方,弟子倒了一地在旁邊。
靈北已經不是當還需要保護第一時間逃離的弟子,他是眾人的大師兄,他滿身傷口,明顯已經力竭;
帶著蕭聞風琴吟雨影子的靈南宛若兩人當,她被許多人圍著,卻沒有半點退路。
白竹悅滿身是血,明顯大限將至;
夢姑倒在她身邊,已經沒了氣息
陰霾漫天,路無可退,她好像又回到兩百前那一日。
“他們皆因你而死,兩百前如是,如今,亦如是。”
碧血神君說著,花向晚忍不住喘息起來。
她抱著狐眠屍體,旁邊秦雲裳察覺不,急喝出聲“阿晚”
“有什比他們活著更重要”
碧血神君看著她,細雨落來,她看著不遠處的靈南,無數光刃朝她衝,她明顯躲避不及。
一瞬間,她母親、蕭聞風、琴吟雨、程望秀等人麵容一一浮現。
活著。
活來。
他們不死,不該死。
這個念頭浮現刹那,她再也忍耐不住,一直環繞在她識海中的問心劍猛地碎裂,黑氣從她身上驟然爆開
靈力卷席而過,周邊地山搖。
黑氣從地麵升騰而起,伴隨著邪魔歡呼之聲。
秦雲裳在狂風之中震驚看著花向晚緊緊抱著她狐眠的身體,慢慢抬頭。
一雙血眸無悲無喜,邪氣殺孽纏繞周身。
天上烏雲密布,似是天道感知什不該出現的東西出現。
秦雲裳看著麵前人慢慢起身,她忍不住退了一步,喃喃出聲“阿晚”
花向晚沒說話,她滿腦子都被殺戮占據。
讓他們活來。
讓合歡宮的萬世永昌。
殺。
欺合歡宮者,殺
辱合歡宮者,殺
害合歡宮者,殺
不屬歡宮者,殺殺殺
殺心大起,她拔劍而出,一劍驚天地揮砍而,朝著廣場上的修士砍殺而
見到這一劍氣魄,根無人敢接,所有修士慌忙逃竄。
秦雲裳立刻反應過來,看向靈南靈北,急道“跑靈北,快跑”
花向晚提劍從高處一躍而,看著逃竄眾人,目光中全是冷意“今日,誰都跑不了。”
說罷,她身如鬼魅,劍無虛招,整個廣場幾乎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無論金丹渡劫,皆如螻蟻。
血水混著雨水而,花向晚一身白衣都被浸成血紅,隨著她每一次揮劍,每一次殺人,周邊黑氣越發濃厚,朝著四麵八方逃散而。
秦雲裳在一片混亂中衝到由靈南攙扶著的靈北麵前,咽喉間血水,隻道“你帶著弟子後殿躲著。她應該還沒瘋徹底,你們先走。”
“那你呢”
靈北滿是擔心,秦雲裳搖頭“我得在這阻她。”
“秦”
“她說了,”秦雲裳喘息著,“如果她有任何意外,那,”秦雲裳目光堅定,“我就是她的執劍人。”
就算拚死,也要殺了她。
靈北聽著秦雲裳的話,有些震驚,秦雲裳推了他一,急道“走啊”
靈北回神,趕緊點頭,招呼著合歡宮的弟子,往後殿撤。
花向晚沒有管合歡宮弟子,她仿佛是在享樂,她突然覺得,殺人是一件這快樂的事。
滿手的血都讓人喜悅,無拘無束的自由感讓人沉迷。
原來這就是強者的感覺。
她閉上眼,一劍捅入麵前鬼燦的身體,輕笑了一聲“真弱。”
說著,她將人一推開,血濺在她臉上,又被雨水衝散。
她看著麵前人睜著眼倒在地上,砸起水花,這時她才發現,整個廣場除了碧血神君,已經空無一人。
她回過頭,看向碧血神君,目光帶冷“你不怕死”
“我怕。”碧血神君神色帶笑,“但是,有您來到這世間,我也就什都不怕了。”
話音剛落,花向晚便已經到他麵前,手掌徑直貫穿他的胸口。
“我記得剛才,”她聲音很輕,“你就是這殺狐眠的。”
“是啊。”
碧血神君抬眸,目光溫柔“你看,我給你的東西,你都可以記一輩子。你說,我是不是比謝長寂、沈逸塵,都重要”
花向晚冷眼看她,就看碧血神君伸出手,輕輕將她擁在懷中。
“花向晚,”他語氣帶了一病態的滿足,“日後,我們就永遠在一起了。”
花向晚沒說話,片刻後,她就感覺磅礴的靈力一路灌入她的身體,碧血神君額頭抵在她額頭,仿佛是要與她融為一體。
“你到底是什東西”
花向晚冷聲開口,碧血神君低低笑開。
“我”
他慢慢出聲“我就是魊靈啊。”
音落那一瞬,有什東西猛地鑽入花向晚識海,花向晚睜大眼,識海之中,一團黑氣緩慢睜開眼睛,仿佛有了一張人臉一般露出溫和笑意。
“魊靈才是我的身體,阿晚,我可以給你力量,給你一切,你和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
“什陰陽合歡神,”黑氣纏上識海中花向晚的魂魄,帶著桀桀笑意,“日後,你我才是創世之神。”
“來,我們帶著你的合歡宮,”花向晚轉過身,一步一步朝著高台走,碧血神君聲音中帶了克製不住的激,“一起創造一個,屬於我們的世界”
說著,花向晚走到祭神壇前。
她抬手捏開自己手上傷口,鮮血灌入凹槽,開始完成她未完成的儀式。
隨著她的血浸滿凹槽,廣場之上棺木震起來,秦雲裳咬咬牙,正要出,突然感覺有誰在召喚她。
“秦雲裳。”
隱約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秦雲裳一頓,片刻後,她突然起這個聲音屬於誰。
沈逸塵
秦雲裳立刻將碧海珠從乾坤袋中翻找出來,碧海珠一直在閃爍,秦雲裳不可議開口“沈逸塵”
“帶我找謝長寂。”
珠子中傳來沈逸塵的聲音“我的靈力和魊靈同源,我給你設結界,你可以暢通無阻離開此處。謝長寂,馬上就到了。”
“你說什”
謝長寂聽著薛子丹的話,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怎可有九個月身孕”
可話沒說完,他突然意識到,他和花向晚在溯光鏡中待了一,有半時間,他們都
但溯光鏡中的身體也受孕嗎
謝長寂一時有些不明白,可現不是計較這些細節的時候。
他閉上眼,緩了片刻,隻道“我即刻回來,她在哪”
“魔宮。”
薛子丹剛說完,魔宮方向一聲轟隆之聲炸響,隨後整個修真界都覺地麵顫。
無數黑氣從地麵迸發而出,凝成體,看著這些兩百前曾經差點滅掉天劍宗的東西,昆虛子大驚失色,手上法印急出,疾呼出聲“弟子結陣快通知掌門,魊靈出世了”
聽見傳音玉牌中昆虛子的嘶吼,謝長寂轉眸看向周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