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光飛光,勸爾一杯酒。”
“吾不識青天高,黃地厚,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
“食熊則肥,食蛙則瘦。”
“神君何在,太一安有。”
雖然葉雯不是專業的詩人,但也受到了陳堅的熏陶,對詩詞有所了解。
時間是無形的,也是無情的,她覺得譚越是把它人格化了,不僅有形,而且有情,“飛光飛光”,有種親切的感覺!
譚越繼續道“天東有若木,下置銜燭龍。”
“吾將斬龍足,嚼龍肉。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
“自然老者不死,少者不哭。何為服黃金,吞白玉。”
一旁的陳堅也在緊閉著眼睛,聽著這首詩歌。
如果不是害怕影響到譚越,他已經拍手叫好了。
他覺得譚越知識非常淵博,若木、燭龍本是兩個互不相乾的神話傳說。
加以改造,賦予新意,說在天的東麵有一株大樹名叫若木,它的下麵有一條銜燭而照的神龍,能把幽冥無日之國照亮。
陳堅感受著這首詩的意境。
如果真的有長生的辦法,為何還要“服黃金、吞白玉”呢?
“誰似任公子,雲中騎碧驢。”
“劉徹茂陵多滯骨,嬴政梓棺費鮑魚。”
說完之後,譚越看向陳堅,道“陳會長,您覺得這首詞如何?”
與其她幾個人相比,陳堅在詩詞方麵的造詣自然要高很多。
自然想要知道陳堅的看法。
“絕對是一首好詩,這樣。”陳堅想了一陣兒,說道“我先給各位簡單說一些這首詩的意思。”
他要考慮到每個人的感受。
“飛逝的時光,請您喝下這杯酒。
我不知道蒼天有多高,大地有多厚。
隻看到寒暑更迭日月運行,消磨著人的年壽”
陳子瑜三個人認真的聽著。
“劉徹的茂陵埋葬著殘餘的枯骨,嬴政的棺車白費了掩臭的鮑魚。”陳堅道“譚總,我解釋的可以嗎?”
“就是這個意思。”
陳堅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靠在椅子上,道“這首詩很有意思,前麵有對時光易逝的感慨,中間是幻想,後麵是對求長生這個荒謬想法的嘲諷。”
陳曄道“爸,這不就是你想要的諷刺那些求長生的好詩嗎?”
她雖然對原文一知半解,但聽明白了父親的白話翻譯。陳堅仿佛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喃喃自語道“這首詞還有一個妙處,有很多疑問句,安排在段落銜接之處,可以起著增強語氣與感情色彩的作用,使詩歌
富於一種波瀾起伏的動感。”
聽到這麼好的一首詞,他難免想要品鑒一番。
他們這些喜歡詩詞的人,除了寫,就是品了。
譚越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心想感慨“不愧是詩詞協會的名譽會長。”
僅僅是聽了一遍,陳堅對《苦晝短》的理解已經相當深了。
“小曄,去書房拿紙筆,讓譚總把這首詩寫下來。”陳堅如夢驚醒一般。
寫下來的目的也是為了好好品鑒。
他知道這首《苦晝短》是一首好詩,比自己這段時間見過的任何一首都要好。
這些天一直在為此事而犯愁。
陳堅跟譚越提起京城詩詞協會舉辦此次活動也是隨口說起,說說自己的煩心事。
誰能想到今天直接在現場就解決了。
“小曄,先等一下。”
陳曄停下腳步,看向譚越,有些困惑。
譚越不好意思道“陳會長,我的字太醜了,您幫我寫吧。”
這首詩寫出來之後不知道要有多少人看,萬一因為字從而影響整首詩就不值當了。
“那也可以。”陳堅起身道“我們去書房。”
葉雯道“正吃著飯呢,晚會兒吃過飯你們再去書房。”
她也是很無奈。
畢竟譚越過來做客。
“葉局,不礙事,我們很快就回來。”
“很快!很快!”陳堅趕緊帶著譚越去書房。
葉雯有些不好意思道“陳總,讓您見笑了,老陳看到好的詩詞就是這個樣子,有時候恨不得不吃飯。”
她記得二人年輕的時候,兩個人吃著飯,陳堅在一張報紙上麵看到一首好詩,直接坐了一個多小時,飯一口沒吃。
“沒事,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正常。”
葉雯道“我們先吃飯。”
“好。”陳子瑜看了一眼書房的方向。
書房內。
譚越從頭說著《苦晝短》“飛光飛光,勸爾一杯酒”
一旁的陳堅在紙上寫著。
或許是因為喝酒的原故,陳堅今天的書法略微有些飄逸,但也正好與詩詞裡麵意境有些符合。
幾分鐘後。
陳堅放下手中的筆,道“小越,我寫的沒有什麼問題吧?”
“一點問題沒有。”
陳堅看著,忍不住的念道“飛光,飛光,勸爾一杯酒,吾不識青天高,黃地厚”
“哈哈,好詩!一首好詩啊!”陳堅道“小越,我們先回去吃飯。”
如果不是有客人在,他現在恨不得繼續待在書房裡品味一番。
陳堅不忍讓這首詩自己在書房,於是帶了出來。
葉雯道“小越,你快坐,再吃點東西。”
“好。”譚越坐下,與陳子瑜兩人相視一笑。
陳堅道“你們先吃,我再看一看。”
陳曄笑著說道“爸,先讓我們看看唄?”
“可以啊。”陳堅將手中紙遞給陳曄。
好的詩詞讓更多人看才有意思。
譚越笑著說道“叔叔字太漂亮了。”
陳曄仔細看了一遍,小聲說道“我爸今天喝得有點多了。”
她從父親的筆跡中看到了飄逸。
“有那麼一點點。”陳堅接過紙,繼續看著,心想“如果把這首詩給協會裡的那群老家夥看,一定會讓他們嚇一跳。”
他能夠想象到其他人看到這首詩的反應,而且還是出自譚越之手。
如果譚越能夠答應參加這次的活動就好了,肯定可以成功舉辦。
葉雯笑著說道“我們繼續吃飯。”陳曄無奈的看了父親一眼,繼續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