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毒,隻是一種天然混合藥草,促進生機消耗,順帶催眠的效果。”
鬥笠精壯大漢沒有承認身份,緩緩開口道。
經過翡月湖的反複拉扯,黃譚空精力大幅消耗。
加上這混合草藥,黃譚空已然失去戰力。
哪怕想施展秘術,這具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可壓榨的,法力也流逝殆儘。
“請……放過黃家,一切都是老朽的個人行動。”
黃譚空聲音艱澀,哀求道。
其意識幾乎陷入模糊。
陸長安留對方一口氣,是為了探明某個真相。
他傳音道:“黃道友,你壽命將近大限,陸某原本不想與你打交道。”
“為了逼迫陸某現身,你黃家派人襲殺慕冰芸,是否過分了些?”
“不……沒有……我黃家,沒有做此事!”
黃譚空彌留之際,說完最後一句話,閉上了眼睛。
在陸長安的神識鎖定中,這具枯瘦如柴的身體,很快生機斷絕。
陸長安修煉長青功,對生機感應很靈敏,神識又強,假死的手段可瞞不過他。
“不是黃家?”
陸長安對黃譚空臨死前的話,信了六七成。
慕冰芸當時被人襲殺,陸長安事後深思,感覺有點不對。
從黃譚空的視角看,他偷偷蹲守,陸長安是不知道的,至少無法確定。
蹲守伏殺,本身也要看運氣。
如果沒蹲到目標,陸長安不知情,不至於徹底倒向慕家。
對慕冰芸下手,陸長安不一定重視。
倘若重視此女,又沒蹲到,楓葉黃家將來會多出一位築基死敵。
不是黃家,又是誰?
陸長安暫時沒什麼頭緒。
因為黃家一倒,周邊的修仙家族,基本都能獲利。
……
陸長安最後看了一眼黃譚空的屍體,倒沒有上前踹兩腳的想法。
留此人一個全屍。
黃譚空表麵算是自然死亡。
現場沒任何打鬥痕跡,也沒有用毒。
此前用的天然混合藥草,在人體和夜風中會自然揮發。
這樣的結局有一個好處:
黃家少數知情核心人物,隻確認黃長陵是非自然死亡。
不至於把兩位築基的死,聯係在一個凶手身上。
其實,楓葉黃家僅剩下一位築基女修,自身難保,幾乎沒威脅可言。
陸長安這麼做,隻是順其自然的穩一手。
黃譚空身上的儲物袋,隻有些丹藥,一件攻擊法器,少許雜物,沒有多少價值。
此人做好同歸於儘的準備,自然不會攜帶貴重物品。
陸長安索性沒有動,留一個自然死亡的完美現場。
不久後的將來,這個做法讓他降低了風險。
……
消除足跡後,陸長安隱匿到黑夜。
天色漸亮。
黃家來了幾名修士,為首者是一名煉氣九層。
“譚叔祖!”
“大長老!”
幾名黃家修士悲戚,來到黃譚空的屍體前。
經過初步驗屍,衣衫完整,沒有任何打鬥傷痕,是自然老死。
“黃家兩大築基身死,族中的魂牌有反應。那僅剩的築基修士‘黃瑩春’,果然不敢出來。”
數裡外的山丘上,陸長安關注片刻,悄然離去。
……
兩日後,陸長安返回翡月山莊。
彆院屋內,那道幻真符模擬的虛影氣息還在。
如果慕家有黃家的內鬼,得到的消息是,陸長安這幾日並沒有離開翡月山莊。
十日後。
陸長安提出告彆。
李二青,家主慕承基,慕雲飛、慕二順等人一起恭送。
此次離開,有所不同的是。
陸長安身邊多出一位清婉如玉,麵色略顯蒼白的青裙少女。
“慕冰芸被陸前輩帶走了?”
遠處觀望的慕家年輕修士中,有幾人流露不舍,或是不甘。
慕家族係分支廣,很多非近親的族人,可以自願結合。
慕冰芸,則是翡月湖年輕輩的第一美女,資質不錯,還是一位符師。
“各位不必再送。”
陸長安駕馭飛舟,破入雲霄,留下最後一句話。
“陸某現是巫祁山入駐的二階符師。翡月湖的諸位道友,青山不改,還請保重。”
聽聞此言,李二青和在場的慕家高層,麵色微變。
他們意識到,陸長安話中的喻意。
在更遠處的湖畔邊。
垂柳閣,頂樓。
一位頭戴麵紗的婦人,看不清年齡麵容,注視天空中的飛舟。
她打量隱約不清的白衣年輕人。
最後,又看向其背後的青裙少女,眼神裡寄托了什麼。
恍惚間,她的心靈似乎飛向遠方,與青裙少女的窈窕身影融為一體。
……
飛舟上,慕冰芸神情低落,沉默不語。
從今日起,便要離開土生土長的翡月湖,與親族、師傅訣彆。
望著身前寧靜如古木的白衣男子,慕冰芸清幽的眸光,逐漸堅定,沉靜下來。
十天後。
飛舟進入雲霧繚繞,空氣清新的巫祁山,落向三座主峰之一的小龜峰。
慕冰芸心神微振,感受到比月心島更好的靈氣環境。
“陸大哥,伱回來了!”
清脆如鈴的女子聲傳來,帶著七分歡悅,三分柔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