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枕著粉白色的枕頭。
裹著被子。
蓋得很嚴實,隻露出一顆腦袋,蜷縮在沙發裡看起來就隻有一小點。
盛世往前走近了些。
她身上有清冷的藥味兒,常年吃藥沾染上的,其餘的就是很淡的沐浴露味道,就跟她這個人一樣,乾淨澄澈。
盛世瞧了她半晌,轉身往臥室去了。
走到床邊,正打算脫衣服,視線裡便裝入一個四四方方的藍色小盒子。盒子擺放在枕頭旁邊,上麵還有一張賀卡。
他彎腰拾起起來。
將卡片翻轉。
白色的紙麵上寫著一行娟秀的字:“盛世,祝你生日快樂,平安健康。”
他打開盒蓋,裡頭躺著滿滿一盒千紙鶴。每一隻都精致小巧,用彩色卡紙做的,七種顏色的紙鶴都有。
還附帶了一張字條。
還是喻唯一漂亮的字跡:“我沒有拿得出手的禮物,隻好折些小東西送給你了。雖然有些幼稚,你可能不會喜歡,但是我的祝福是誠心的。”
盛世立在原地許久沒動。
一米八八的大高個,杵在床邊宛如一尊雕塑。
他盯著手裡的禮盒看了又看,這盒子比上午她寄送的那個盒子要大,這裡頭裝的紙鶴也比她送給朋友的要多。
所以,她是親手折了兩份。
一份送朋友。
一份贈給他做生日禮物。
她在孫家遭受虐待,身上沒有值錢的東西,一窮二白。接手的病人贈給她價值連城的鴿血摩洛哥紅寶石,得知他需要那顆寶石,她無償給了他。
如今又給他慶生。
盛世拿著禮盒的手微微收緊,修長的手指隱隱能看見指骨。
她本來就是個死氣沉沉的病秧子,吊著一口氣需要天天吃藥。隨便拽一下手都會脫臼,脆弱得風一吹都能吹跑,他上午還那麼凶罵她……
盛世這一夜都沒睡。
煩的。
翌日。
今天與往常不同,盛大少爺沒有早起去鍛煉。
喻唯一醒來收拾床鋪,抱著被子走到櫥櫃前,踮起腳將被褥放去上方的格子,男人走到她身後,伸手拿住了被褥,輕易放了上去。
她頓了一下。
轉頭往後看,剛好盛世低頭垂眸。
視線重疊,兩人對視,空氣安靜了數秒鐘。喻唯一先挪開視線,往後退了半步和他保持禮貌的距離,“盛少,早上好。”
盛世瞥了她一眼,‘嗯’了一聲便離開了。
大少爺心情好像還不錯。
就是眼底有點烏青。
沒睡好?
喻唯一沒多想,她穿上外套先下了樓。
今早的雪下得格外大,紛紛揚揚厚如棉絮,一片疊著一片不斷往下落,彆墅院子被白雪覆蓋,花架的花草都隱沒進雪堆了。
沿著樓梯往下走。
透過旁側的玻璃窗,喻唯一望見院中追逐打鬨的傭人們。
榕城每年會下雪,但像今年這樣的絨毛大雪還是少見。女孩子們格外偏愛雪,即便凍手,她們還是玩得不亦樂乎。
“你也想玩?”
“恩?”喻唯一聽到聲音往後看,盛世不知何時走到了她後方。
就在高她幾級的台階上。
喻唯一正打算搖頭,就又聽見他說:“你這病懨懨的樣子能玩雪?出去走一趟會不會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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