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說話了。
古斯特在紅燈前停下。
停穩了車,盛世才重新偏頭看向副駕駛座上的人。他要開口,想了一下又覺得措辭不太好,打算換句話說。
想了半天,他都沒想出說什麼話才不會嚇到她。
良久。
盛世輕咳了一聲,試探地說:“你那個小胳膊疼不疼?”
喻唯一怔了。
她以為他會厲聲凶她幾句,責她送個飯也會出意外,給他惹麻煩。沒曾想他語氣還挺柔順,問的是她的傷。
女人垂眸看了眼手臂上的紗布。
血肉之軀肯定是疼。
但這傷受得有價值,隻要孫平堂入獄,她再劃幾道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麵對盛世的詢問,喻唯一慢慢抬眸。她注視著他,小心翼翼點了點腦袋。
她這副膽怯羸弱的樣子落進盛世眼裡,男人愈發陰鬱。
盛世跟她說:“從今天開始你跟孫平堂一家劃清界限,不要再認他們這幾個親戚。他們一家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許求情,聽到沒有?”
喻唯一眨巴眼睛。
她慢慢點頭,似懂非懂,“我的戶口在舅舅那。”
喻氏夫婦去世後,年紀尚小的喻唯一被孫平堂收養,戶口自然也遷入了孫家。
“我今天就讓人把你遷出來,以後把稱呼都改掉,孫平堂不配你喊他舅舅。”
“恩。”喻唯一應著。
十五分鐘後,車子抵達榕城醫院。
診室內。
喻唯一蜷起衣袖,右胳膊上那條口子足足十厘米長。紗布揭開的時候,鮮血從傷口蔓延,能看見裡頭的血肉。
小護士拿著沾有碘酒的棉簽。
彎著腰。
小心謹慎地擦拭傷口邊緣的血漬,她精神高度繃緊,一不小心擦到了裂縫口子上,喻唯一疼得倒吸涼氣,本能吃疼‘嘶’了一聲。
“你怎麼擦的藥?”
“擦個藥都不會,誰開的後門讓你進的醫院?”
“盛家每年給榕城醫院捐錢捐物資器材,養的就是這麼一群不中用的……”
喻唯一及時拉住了盛世的衣角。
她坐在椅子上。
他站在她身旁。
女人昂起頭看向他,朝他搖了搖頭。
再看那邊的小護士,已經嚇得大氣不敢出,低緊腦袋杵在原地,手裡的醫用棉簽都要被她攥斷了。
進到診室二十分鐘,換了第三位護士了。
盛世站在邊上,進來的護士屏聲斂氣,給喻唯一處理傷口的時候更是緊張到了極點,感覺連棉簽藥水都拿不穩。
喻唯一再次拉了拉他的衣角,細聲道:“你去外麵坐會兒,我的傷口不是特彆嚴重,很快就能包紮好。”
“替她說話乾什麼?”
她,小護士。
喻唯一望著他,溫柔輕語,“去坐會兒吧,你待在這裡我也很忐忑。”
盛世:“……”
男人兩分鐘後離開了診室。
身影消失,一旁的小護士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重新拿了新的棉簽,沾濕碘酒,走過來幫喻唯一清理傷口。
“不好意思啊,他就是這樣的脾氣,有點暴躁。”
“您客氣了。”小護士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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