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的時候，狗子才巴掌大。
第二年長大了不少，白白胖胖養得極好。
第三年體格已經很強壯了。
每次過來，盛先生都會認真挑選煙花。除去仙女棒這類他必買的煙火，看到新款式的煙花，他會拿起來給小狗看。
還會交流幾句。
有次老板無意中靠近聽見，盛先生問狗子：“這個煙花形狀很可愛，你猜唯一會不會喜歡？”
狗子仰頭唔唔兩聲回應。
他就把煙花放進購物籃裡，“買回去放給她看。”
老板一直以為盛太太宅在家裡，盛先生出門幫她買東西。後來有一次盛先生的助理跟著一塊兒來，他從許特助那得知盛太太已經去世了。
死不是最難的。
難過的是活著的人。
沒有人可以感同身受，也沒有人能知道盛先生居住在曾經跟太太生活過的屋子裡，午夜夢回想起她的時候心裡的感受。
如今盛先生又再娶了。
雖然盛太太看起來傻乎乎，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兒，老板也為他高興。漫漫人生路，後半輩子還那麼長，有一個人陪伴總好過永遠陷在喪妻的悲痛裡。
老板走上前，親切道：“盛太太，這是咱們店新到的一批小型趣味煙花，您看看。”
喻唯一站起身。
雙手接了對方遞來的煙花，左右歪頭看了幾眼，拿不定主意。餘光瞥見通完電話進店鋪的盛世，她即刻朝他跑去。
舉高手裡的煙花給他看，“老公，好看嗎？”
她眸光澄澈。
眉眼彎彎。
語調稚氣懵懂。
盛世垂眸凝了她幾秒鐘，回答：“好看。”
喻唯一掃貨般購物。
結賬時盛世刷卡，賬單都打印了半分鐘，打出一長串單據。老板和夥計幫忙將煙花裝袋，送去市場外停車區的那輛古斯特車上。
盛世和喻唯一悠閒走在後方。
女人時不時瞧一眼其他小攤位上的煙花。
“離開榕城三年，彆的本事沒有長，演戲的能力有了質的飛躍。在店鋪裡，有那麼一瞬間我還以為你又失憶了。”
“不是演戲，是表現出曾經的我的一種狀態。”
根本不需要演。
因為她本來就以六歲心智的模樣生活了三年。
現在圈子裡的人都知道盛太太遭受過科洛生物團隊的侵害，神誌不太正常，隻有六歲的心智。
這是一種優勢。
人對幼崽的包容性更高、警惕性更低。
喻唯一當然要好好地利用這一優勢，怎麼也得發揮點作用，不然不是白傻了三年？
對於喻唯一的話，盛世沉默不語。
她剛剛確實差點把他騙了。
要不是出門的時候她喊了他一句阿世，盛世還真以為她又失了記憶，回到低幼心智的狀態。
人都是貪婪的。
她去世後他心心念念想見到她。
將她找回，他又想讓她記起一切，不能隻愛他的臉啊，必須愛盛世這個人！
這些話盛世沒說。
兩人沿著街道往前走著，出了煙火市場的石門。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喻唯一視線裡，她定睛仔細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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