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鐘後,他將調配好的拿鐵咖啡遞到她手邊。喻唯一沒接,再次開口:“我始終沒想明白你致力於讓我去死的原因。”
聞言,代尊瞥了她一眼。
不可否認她很聰明。
跟腦子轉得快的人說話很輕鬆,不費功夫。
喻唯一接著說:“盛曼倒戈歸我們時,她告訴我她是受你的吩咐回到榕城,目的是把我除掉。溫年華和顧北城能夠從榕城在所有人眼皮底下將我轉移,背後的靠山是你。”
“這次蔣世曜反水,盛世身處聖菲洲大廈生死未卜。你找上我,是為了跟我做交易,以命換命。隻要我願意去死,你就出手幫盛世。”
“所以你願意嗎?”
“不願意。”喻唯一肯定道。
代尊凝視她數秒鐘,“看來你也不是很在乎他。”
喻唯一麵色清冷,道:“我和他的感情輪不到一個外人去評判,在不在乎他知我知。”
“你隻有這一次機會。”見喻唯一不為所動,代尊倒是有點好奇了,“對於他的生死,你好像很冷靜,絲毫不在意。”
“你讓他陷入險境,用他的安危來拿捏我。確實,如果他真的有危險,我會拚儘一切甚至是生命去換回他。”
“可是你猜錯了,就算蔣世曜反水,盛世也不會損耗分毫,我相信他。”
她相信他們的計劃足夠周密。
也相信她的丈夫有這個能力抵禦攻擊。
自亂陣腳的事她不會去做。
“……”
這個年齡階段的人,很少會這麼冷靜理性地分析事情。一般人得知愛人生死一線,大多都會心慌,從而失去理性。
代尊倒是小瞧她了。
他看著她,以談判的口吻道:“即便他這次沒事,你能保證以後他會安然無恙?他太過於在乎你,你就成為了他的軟肋。”
“樹大招風,站得越高跌得越狠,不想輸就不能顯露弱點。有朝一日他的政敵把你抓了,你覺得他還能全身而退嗎?”
“喻小姐,若是真的珍愛他,就該成全他。”
對於代尊這個人,喻唯一自始至終沒有看明白。
她盯著他半晌。
沒再去深度猜測他的想法,而是說:“真心奉勸您,少把主意打到我身上。說句威脅您的話,我和媽媽走得近,你猜如果我遇上危險,會不會拉上她?”
視線裡,代尊眸色沉了。
果然沒猜錯。
他對盛明月的確有情,至於有多深,喻唯一不了解。
喻唯一拉開椅子站起身,“不要打著為盛世好的幌子來除掉我,這個世界上最沒有資格說對他好的人就是你。”
女人離開了咖啡館。
玻璃門碰撞的脆響聲傳蕩在空曠的店內。
助理接完電話走了進來,走到代尊身旁,道:“先生,聖菲洲那邊傳來消息,蔣世曜雇傭的殺手全部被俘獲,少爺和傅律師有備而來,且已經報警去抓捕蔣世曜了。”
代尊沉默不語。
短暫的失神片刻中,腦海裡無意識中回旋起剛剛喻唯一說的那句:“我相信他。”
他們倆似乎真的是一對很般配的夫妻。
無論是彼此的真心,還是能力。
但是——
代尊依舊固執地認為喻唯一不該存在,隻要她消失,盛世就會成為沒有軟肋的當權者。
心口傳來鈍疼。
男人身體微微弓下,手掌隔著冰涼的衣服撫上那顆還有跳動痕跡的心臟。
緩了片刻,他朝助理吩咐:“聯係溫年華,我不打算將秦木蘭給他做實驗,合作取消了。作為對他的補償,總統府全資支持他尋找下一個實驗體。”
“……”助理愣了。
怎麼突然改主意了?
頓了三五秒鐘,助理恍然。
先生這是要讓溫年華將矛頭再一次對準喻唯一?
全資支持……
也就是說,如果溫年華蓄意綁架喻唯一,先生也會助他一臂之力?
醫學瘋子跟正常人不一樣。
溫年華可能真的會光明正大、甚至當街直接擄走喻唯一。瘋子沒有理智可言,他隻想帶走一個活體做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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