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帶她回房間。
而是說:“田甜被送去公館名下的私立醫院,距離代公館五公裡,我送你過去。”
溫暖連連點頭。
眼淚毫無征兆地落了下來。
“啪嗒——”
砸在男人緊圈在她腰間的那隻手的手背上,溫熱的濕意。
她來代公館四年有餘,在傅承禦印象裡,無論她遭受到什麼樣的欺壓,她有多害怕無助,她都不曾掉過眼淚。
今晚他在主樓與代尊議事。
聽到北園林有人在後湖溺水的消息便匆忙趕來,進了後湖大門得知是田甜,本能鬆了口氣,但又蹙了眉心。
田甜是她最好的朋友。
果不其然。
傅承禦趕到人群聚集的湖邊時,田甜剛被醫護人員用擔架抬走。隔著人群,他遠望見溫暖蹲在地上,雙手還保持著做心肺複蘇的僵硬姿勢。
眼神恍惚麻木。
整個人像是掉了魂一樣,沒有半點人氣。
那一幕讓傅承禦想起了兒時的場景。
小盛世遭到秦木蘭的虐待,他趕到倉庫的時候,就看見他小小的身軀蜷縮成一團,身上都是血,氣息薄弱得仿佛下一秒就會死。
不管他怎麼喊他都沒反應。
那種被死亡籠罩的窒息和恐懼感,他親身體會過,也就能感同身受。
林助理拉開後車座的門。
傅承禦將溫暖放了進去,隨後跟著上了車。
車子呼嘯駛離。
他給她拿了一雙一次性拖鞋,又將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裹在她身上。攏衣服的時候,他注意到她手指和裙角沾著的血漬。
傅承禦抬眸看她的臉,“哪裡受傷了?”
溫暖有些遲鈍。
聽著他的話,卡殼了十幾秒鐘,低下頭左右來回看了自己好幾遍,才搖搖腦袋示意不是她的血,“沒有受傷……”
不是她的血,那就是田甜的血……
除了溺水,田甜還受了傷……
溫暖忽然直起身子扒住麵前的車椅,喊道:“林白,再開快一點!開快一點……”
私立醫院人少。
急救室的紅燈長亮,刺得人眼睛疼。
溫暖下車就往裡邊跑,從一開始的焦急原地踱步,到此刻的無聲麻木。她靜靜地靠在牆壁上,眼睛無神地注視著遠處懸掛的時鐘。
兩個小時了。
遲遲沒有動靜。
旁側的傅承禦沉默不言,沒開口安慰,隻站在溫暖身後,在她站不穩的時候伸手扶她一把。
“咯吱——”
急救室的門從裡頭打開。
見護士出來,溫暖立馬跑了過去,“你好,請問裡麵的人怎麼樣了——”
“肺部積水感染,以及創傷性大出血。目前患者失血過多,已經通知了血庫的同事去臨近的醫院調血,就是怕時間來不及,所以患者家屬得做好心理準備……”
“缺什麼血型?”林助理走上前。
聽到血型,溫暖眼內最後一絲光滅了。
她跟田甜一起做過體檢。
對方是稀有血型,rh陰性血,俗稱稀少的熊貓血。因為自己血型特殊,田甜每年都會去捐一次血,希望能幫到世界上另一位熊貓血的患者。
“患者是rh陰性血,血庫告缺,隻能等周圍地區醫院調血過來。”
“我是這類血。”
溫暖聞聲抬頭往後看說話的人,視線裡,傅承禦沒額外說什麼,跟著護士離開了走廊,前往急救室內輸血。
“傅……”
溫暖朝前追了半步,到嘴邊的話還未說完,男人身影便消失在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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