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瞥到茶幾,就在十幾個小時之前,田甜還坐在那架高椅上,捧著碗筷,吃著她夾給她的三文魚。
唐總的投資拉到了,這幾天她們本來是要去趕最後一趟海棠花的。
“叮——”
手機鈴聲響了。
溫暖回過神,她將手裡的毛巾扔進衣簍,拿起櫃台上響鈴的手機,一邊接電話一邊出了房門。
號碼陌生。
對方似乎是個代理人。
“您好,請問是溫暖溫小姐嗎?”
“我是。”
“我這邊是xx律師事務所,我是田小姐遺囑的代理律師。這邊查到田小姐發生了重大事故,所以您什麼時候有空,我將田小姐留下的東西轉交給您。”
溫暖擰眉,“什麼?”
律師解釋道:“您是遺囑的承受方。”
結束跟律師的通話,沒等溫暖回過神,就又接到了私立醫院的通話。
田甜突發病症,再次進入了搶救室。
這次準備充足。
醫院血庫有著足夠的rh陰性血,傅承禦還請了好幾位經驗豐富的醫師過來。可是都沒有辦法把人救回來。
溫暖簽病危通知書的時候,醫生在旁邊說著田甜的狀況。
說了很多話。
什麼病症,並發症。
她都沒有聽清楚。
事後想起來,溫暖也沒有什麼記憶。她隻記得,急救室外的紅燈滅了,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紛紛走了出來,各個低著腦袋。
宣告了醫學上的死亡。
田甜的能力並不算很出眾。
所以沒辦喪禮。
溫暖一路跟著運輸遺體的車去了殯儀館,等了半個小時,拿到了一個黑色的小匣子。
很沉。
又好像很輕。
一個人忽然就變成了一抔骨灰。
溫暖帶著小匣子去了種滿海棠花的臨水小鎮,趕上了今年最後一場花季。她與管理員請求,能不能選一棵偏僻位置的海棠花,讓她把匣子埋在樹底下。
對方去做了請示。
上頭的人答應了。
溫暖在樹底下坐了很久,久到她的衣裙落滿粉白色的花瓣。
夜幕降臨。
她扶著樹根蹲下身,伸手輕輕拍了拍那處埋著小匣子的黃土,隨後起身離開了臨水小鎮。
回代公館的路上,她又接到了律師的電話。
兩人約了一個咖啡館。
對方將一個文件袋交給了她。
裡頭裝著一封信,一份經過法律工整的遺產文書,還有幾張她們倆這四年四張春節吃團圓飯的合照。
“……”
“夏普意外死亡,艾依莎坐牢之後,我發現人命在代公館裡實在太輕了。我好怕死,但是又舍不得死,畢竟我現在也是一個有小跑車的小富婆啦。”
“我得立一份遺囑,這樣我這些辛苦賺來的小錢錢更有保障。我是孤兒,遺產的接受方當然就是你啦。”
“其實我一直都很疑惑,我長得不漂亮不聰明,也沒有任何家世背景,先生怎麼就看中我了呢。”
“我一開始答應進代公館,純粹是因為管家說裡麵有吃不完的飯,還住小洋房呢。結果進了公館,才發現這麼可怕,大家都很凶,每天要學習也很累。”
“好在我遇見你了,暖暖。我覺得,我來公館就是來跟你相遇的,老天爺注定要賜給我一個這樣好的姐妹,我以後再也不是一個人啦。”
“沒想到吧,我在公館四五年時間存了這麼多錢,以後我還會存更多的!你要一直和我做姐妹哦,這樣我死了以後錢就都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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