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貝看了看桌子上的兩盆肉湯,見裡麵還有些剩餘,就挑揀了幾塊好的狼肉連同一些剩下的紅蕈,儘皆倒入了碗內,又接著笑道:“我再給他盛一碗去!今天的徐哥哥可不得了……雖然腿上受傷了,可滿臉紅光,看著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那是他吃下了五副長角精元!”怡清不以為然道。
“五副長角精元!”胡依依心中不禁驚呼道。直到此刻她終於明白了那一個一向極其害羞的小無病,今日對自己怎會如此大膽而熱烈。她畢竟是個精通醫理之人,心道怡清啊怡清,你這不是在胡鬨麼!定是你殺退紅毛怪之後,取下了它們頭上的長角,逼著小無病全部服下。那長角精元雖然大補,但藥性何等猛烈!若是個尋常男子的話,同時服下了五副長角,必然會元陽上衝,亢奮而死。小無病雖修煉了神功,但……但委實也吃得太多了些!
姚子貝聽得怡清這麼一說,不由得臉色一紅。她端起那一大碗盛好的肉湯,急忙又向屋外走了出去。
這時,怡清附耳向慕容嫣悄悄言道:“好妹子,那五副長角精元可不是等閒之物,到了半夜,藥力還要發作……那時候,隻怕更為猛烈哩……”
悄悄話說完,怡清便起身走向門邊,她忽然又提高了嗓門道:“小嫣妹妹,我看我還是睡到那頭去算啦!這間屋子畢竟是你們的‘新房’,還是讓給那病木頭為好……”她一邊說,一邊還朝慕容嫣連續眨著眼。
不想,慕容嫣卻一把拽住了怡清的手,不管胡依依與怡清如何相勸,她還是死活也不讓怡清出門。眾人無奈之下,隻得遂了慕容嫣的心意。
此時,晚餐已吃得差不多,桌上的兩大盆紅蕈大肉湯也都所剩無幾。胡依依見慕容嫣心意已決,當下隻得告辭了兩人出來,徑自回自己的房間。
對於徐恪今日被長角紅毛怪所咬的傷情,以及他吃了太多長角精元所致的“病情”,她依然有些不甚放心……
這一夜,怡清便留宿在了慕容嫣的房內。兩位女子雖然已是將屆三旬的年紀,但都一樣還是少女的性情。她們共臥在那一張小榻上,不時地相互取笑,說一些女孩子家的俏皮話語,卻也是其樂融融。
這一夜,本該輪到姚子貝與胡依依輪流值守。姚子貝送了肉湯給徐恪之後,便穿好了厚厚的長袍,徑去城牆上巡夜。臨走時她特意叮囑胡依依,讓胡依依醜時也無需與她交班,她今晚打算徹夜值守。
胡依依自然聽出了姚子貝話語中的用意,她苦笑了幾聲,便點了點頭,算是默許。
這一夜,徐恪便與胡依依共臥一床、抵足而眠。徐恪連吃了兩大碗“紅蕈大肉湯”之後,隻覺體力充盈,精神暴長,隻過了一個時辰不到,他便又緊緊地抱住了胡依依的身子,一邊翻雲覆雨,一邊還不停地囈語道:“胡姐姐,胡姐姐,無病……無病喜歡你!”
“我知道!”胡依依也紅著臉嬌叱道:“不過你今晚,不許再叫我姐姐!”
“那該叫什麼……?”徐恪微微蹙眉,茫然問道。
“叫我‘依依’!”胡依依眼波蕩漾,雙眉之間的笑意,宛若春潮湧動……
“依依……”
“嗯,阿恪!”
兩個人又複擁抱在了一起,這時,窗外的天色已然全黑。山野中的怪獸,也漸漸發出了各種“嗷嗚”之聲。這樣的一個魔化世界,這樣的一聲聲淒厲嚎叫,卻絲毫也影響不了這一間小屋子內,兩個人如大海一般洶湧而來的歡樂……
那新鮮的長角精元果然是藥力非凡!這一夜,徐恪不斷地添陰以抱陽,與胡依依極儘之纏綿,隻兩個時辰內,竟已有不下十餘次雲雨之歡!
……
……
兩個時辰之後,徐恪與胡依依儘皆累得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終於相互擁抱著,躺倒在床上呼呼沉睡了過去。天地也進入了子時陰陽相交之刻。
忽然間,城外的怪獸嚎叫似更為密集和激烈了起來……到最後,那些怪獸的嚎叫聲已然到了城內,還伴隨著滿城百姓的慘呼與尖叫之聲。隻是,這些聲音雖然密集又刺耳,床上的兩人竟還是絲毫未聞……
“依依姐!徐哥哥!快!快起來!大禍啦!”姚子貝忽然一腳踢開了房門,大聲叫道。她此時一手提著長劍,臉上滿是鮮血,也不知那些鮮血是她自己的,還是彆人的。
這時,胡依依與徐恪終於驚醒,兩人急忙一躍而起,疾速穿好了衣物。胡依依急問道:“怎麼啦?子貝!”
姚子貝哭道:“姐姐,大批怪獸殺進了城來,百姓們都死了!咱們也趕緊逃吧!”
三人疾步奔出了屋外,隻見此時的許昌土城已成了一片火海。所有的房屋已是燒的燒、塌的塌、毀的毀,城裡麵滿是長角紅毛怪的身影,足足有數百頭之眾,而且都還是毛色血紅的長角怪物。有兩隻藍眼藍發的“火靈獸”正如鬼魅一般,繞著城中到處奔走,見了房屋與人就噴出一團熊熊烈火。城中的數百戶居民,大多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婦孺,此際便如砧板上的碎肉一般,任憑那些怪獸撕咬吞噬,或被大火活活焚燒……
“依依姐!”不遠處,慕容嫣與怡清也奔了過來,五個人彙合到了一處。眾人均不知何故,便都一起望向了滿臉是血的姚子貝。
姚子貝伸出右臂擦了一下血汙,言道:“是白鼠魔王!他帶著魔兵突然殺了進來……”
“二小姐!”東山、北嶺與西川、南原見到了慕容嫣,也急忙向他們靠攏了過來。
“那白鼠魔王趁著我們巡夜的疏忽,偷偷爬進了城牆之內,打開了城門,將這些魔兵全部放了進來!嗚嗚嗚!……咱們的許昌城,完啦!……”姚子貝對著那一片火海,忍不住放聲大哭道。
“白鼠……魔王!”徐恪握緊了拳頭,恨得一副鋼牙都咬得“格格”作響。
“是誰在叫我呀?”徐恪的身後,竟忽然傳來了一個蒼老又沙啞的聲音。那聲音在夜半傳來,似桀桀鬼叫,又如森森幽靈,直聽得人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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