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茂言道:“就如徐兄方才所言,每一次改動命輪,世界便會發生變化,進入另一條命運線。可誰能知道,那一條命運線就比如今的命運線要好呢?如若變得更差,又當如何?”
徐恪不由得低頭思忖,兀自言道:“總不會比眼前這個魔化世界還要差吧!”
“未必……”賀茂擺手道:“算啦!今夜委實太遲,徐兄還是回去吧!再不回去,恐你家中的這麼多娘子都要等急了呢!”
“那不全是……”徐恪忙欲辯解,卻見賀茂忠行恍似心事重重,哀歎了一聲,疾步往前,身影已倏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徐恪撓了撓額頭,隻得轉身而回。
此時,他已覺渾身又生出了一股燥熱。先前他與賀茂一同探詢“命運線”之說,當時心思還不在其中。此刻,他越是快步行走,越是感渾身燥熱異常。到最後,他已奔行如飛,就盼著快些回到徐宅,回到他胡姐姐的身邊……
終於,徐恪回宅之後,見眾女已各自安睡,他顧不得多想,便飛身奔進了榛苓居內。
自然,這一晚,他還是與胡依依相擁在了一起。
那碧波仙子自然是知道長角精元的藥效,她本欲極力勸徐恪今晚去陪同小嫣。然到了這個時辰,她也不好再行推諉。
匆匆一夜,又是極儘纏綿……
……
勞累了一晚之後,到了次日辰時,徐恪仍呼呼大睡,不願起床。胡依依卻不管不顧地奪了他被褥,逼著他離床。原來,此刻,皇帝已派人傳來了聖旨。
其它的事,胡依依還能應付,這大乾景熠皇帝的聖旨,總要徐恪自己來接的。
徐恪極不情願地穿衣起床,來到了前廳,隻見過來傳旨的那人正是京城大總管宋錦樺。
宋錦樺高聲宣讀了皇帝的聖旨,大意是許昌城主徐恪,前為青衣衛欽點百戶,實乃朝廷砥柱、國家乾城!向以才智雋拔、勇武超絕,聞名於世,方今非常之世,豪傑理當用命,特擢徐恪為鎮魔大將軍,領城北千人隊,鎮魔除妖,護衛長安,如磐如石,似柱似劍雲雲。
徐恪接旨之後,正要下跪謝恩,卻被宋錦樺一把扶住。宋錦樺笑道:“徐兄,如今這個亂世,無需這些禮節了!”
徐恪卻有些無奈道:“宋兄,其實我本無意為官,如今有沈將軍幫著皇上,皇上何必還……”
宋錦樺擺手道:“徐兄,上元節那一日,你一劍祛退了金翅狂魔,滿城士民無不振奮。陛下看在眼裡,便道如今能保住長安的,非徐兄莫屬!徐兄,你可切莫再推辭了……”
徐恪卻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宋錦樺又道:“徐兄,陛下還讓我給你帶了一件禮物。”言罷,他從身旁一名衛隊長的手中取過了一把珠光閃閃的寶劍。
“昆吾劍!”徐恪接過了寶劍,他見劍鞘上鑲嵌的那幾顆亮閃閃的寶珠,立時認出了那一把先皇禦賜的名劍。在十年前,這把昆吾劍可是一直陪伴著他的身邊,幾乎是他最為心愛之物。
徐恪欣喜地撫摸著劍鞘,臉上儘是愛不釋手之狀。這個時候,他終於明白,皇帝李祀的這個“鎮魔大將軍”,他無論如何是推不掉了。
“有了這一把削金斷鐵的昆吾劍,下次再遇到那些皮粗毛厚的長角紅毛怪,看我不殺它們一個落花流水!”這是徐恪得劍之後的第一個念頭。
宋錦樺見徐恪得劍之後,如此歡欣之狀,也笑著說道:“徐將軍,除了這一把先皇禦賜的昆吾劍,陛下還為你準備了其它禮物……”
宋錦樺朝衛隊長一揮手,那衛隊長便領著十幾位衛兵,從門外又搬進了好多的物資。自然,比之於此前皇帝相送的,這些物資更為豐盛,也更是珍貴。末了,兵士們還搬來了兩個沉重的大木箱。宋錦樺親自上前打開了木箱,隻見裡麵儘是金色的光芒。木箱中疊滿了黃燦燦的金錠……
“這裡是一千兩黃金,徐將軍!”宋錦樺笑意吟吟地朝徐恪說道。
“陛下如此厚賞,徐某著實是愧不敢當!”徐恪拱手謝道。
宋錦樺將皇帝的禮物儘數帶到之後,便告辭出門。徐恪欲待挽留,宋錦樺卻道還需回宮複命,來日得暇自當再聚雲雲。
徐恪一路送出,問起如今上朝與當值的規製,宋錦樺隻是笑笑,說道,這些都是小事,如今這個魔化之世,一切從簡,平素並不上朝,日常也沒什麼規製。一旦有事,皇上自會派人相招,大家一同在興慶宮裡議事。你如今身為鎮魔大將軍,平素呆在家中即可,有空之時,可以來興慶宮,也可以到大丞相府,自有人與他詳細解釋……
宋錦樺離開之後,徐恪回到宅中,卻見胡依依與姚子貝、慕容嫣正對著滿滿一屋子的好貨,欣喜雀躍,一臉的興奮之狀。
姚子貝第一個道:“徐哥哥,皇帝可真大方啊!竟送了你這麼多的好東西,光這兩箱金子,就得多少呀?我看……至少也得有五百兩以上!”
“聽他們說這裡是一千兩”徐恪淡淡地回道。
“一千兩黃金啊!乖乖……皇帝可真有錢呐!”姚子貝忍不住驚歎道。
“有錢又能有什麼用?就算是一千兩金子,在眼下的長安城,還能買到些什麼呢?”徐恪興味索然道。
在十年前,他本就對這些黃白之物,無太大的興趣,記得當年隻要有舒恨天在,銀子想要多少便有多少。不過,當年的銀子畢竟還是有無上的妙用,可以買到他愛喝的汾陽醉、愛品的花雨茶、愛吃的杭州桂花糕……可如今,就算你有再多的金銀,還能派上多大的用場呢?
“那還是有用的!”慕容嫣笑著說道:“至少,我們可以去大肆采購一些婚禮所用之物,到了四妹的大婚之日,我們就能好生熱鬨一番啦!”
“三姐!那一天還早著呢……”被慕容嫣這麼一說,姚子貝頓時羞紅了臉,她看了看身旁木呆呆的徐恪,心中更覺難為情,一扭身便顧自奔進了後園……
徐恪乍聽慕容嫣竟也會說起自己與姚子貝的婚事,心中當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他不停地撓著額頭,便向胡依依問道:
“胡姐姐,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我還要迎娶子貝?”
胡依依輕聲嗔道:“什麼叫‘你還要迎娶子貝’?我們同你實話說了吧,子貝本就是你的妻子!”
“子貝本就是我的妻子?”徐恪更為用力地撓著前額,納罕道。
“說起來,子貝還是你第一個迎娶過門的妻子呢!”胡依依又道。她眼望著後園的方向,心中似又在回味起了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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