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再來……上酒!”徐恪強忍著衝天而上的酒意,兀自朝樓下呼道。
此時的程萬裡,卻朝徐恪擺了擺手,笑道:“夠了夠了!兄弟,下午還須上值,今日咱哥倆這一頓酒,便到此為止吧!”
店掌櫃上得樓來,見兩人才須臾之間,又喝光了一壇美酒,這一份酒量令這位見多識廣的掌櫃亦忍不住咋舌。
程萬裡道:“今日這頓酒,總算差強人意!店家……算賬!”
這一場酒席,不算滿桌的精美菜肴,光一壇二十斤的汾陽便價值三百兩銀子。那店掌櫃略略思忖,心中一咬牙,便報了一個“二百兩”的酒價。程萬裡也不與他客氣,將趙王李義的那張千兩銀票取了出來交到店掌櫃手中,吩咐掌櫃的拿八張百兩的銀票回來。
程萬裡取了店掌櫃找回的八百兩銀票,與徐恪步出得月樓的門外。他拿出手中的四張百兩銀票,遞到徐恪的麵前,說道:“兄弟,今日咱們沾了你師兄的光,非但白吃了一場好酒,還到手八百兩銀子!這些個銀票咱們便二一添作五,你我各拿一半,怎麼樣?”
徐恪自然是說什麼也不願拿這四百兩銀票,程萬裡見他不要,便泰然將這些銀票儘數收入囊中,笑著道:
“兄弟,你有一個豪富的師兄,自然無需為銀兩發愁,俺老程俸祿不多,日常酒癮犯了,隻能喝些‘老刀燒’解癮,有了這幾張銀票,我這一個月的酒錢,可就有了著落嘍!”
徐恪朝程萬裡拱手道:“程大哥日後,但凡想要飲酒之時,都可以來找小弟!”
程萬裡喜道:“好好好!今後俺老程沒錢喝酒的時候,可就賴上你無病老弟嘍!”
徐恪也笑著道:“能和程大哥一同喝酒,實屬人生一大樂事!”
……
說著話,兩人已信步至道正坊之外,此時已是上值之時,徐恪便與程萬裡相互告辭,各自回歸自己的公事房。
自然,徐恪前腳剛剛踏進青衣衛的大門,後腳就被南宮不語派人請進了他的千戶公事房中。
……
……
南宮不語聽了徐恪這一通敘述,一邊喝著茶,一邊對空思索。他思量了片刻,旋即說道:
“賢弟,愚兄若猜得不錯的話,此案的元凶當是那‘和合金仙’!”
“和合金仙?”徐恪好奇道:“這是個什麼仙?”
南宮不語笑道:“什麼‘仙’啊!這就是一隻貓妖,所謂的‘和合金仙’不過是她給自己取的一個名號罷了!”
徐恪不解道:“她明明是一個妖人,為何還要給自己取一個‘金仙’的雅號?”
南宮不語道:“誰知道這些妖人是怎麼想的!‘金仙’已是不妥,‘和合’二字更是不雅,隻是這‘和合金仙’的名號既已傳了開來,愚兄也不得不這麼叫她。”
徐恪問道:“南宮兄見過這‘和合金仙’?”
南宮不語搖頭道:“愚兄從未見過此妖,隻是聽聞家師曾經說起,說到江湖上有一隻貓妖,名叫毛嬌嬌。她修煉的大約是什麼采集元陽之術,是以專門以青壯男子為獵物。一旦有男子被她美色所迷,受了她‘和合之術’,輕則元陽墮損,重則精匱人亡!”
徐恪道:“看來……迷惑萬秋山的那位女子,多半就是這‘和合金仙’毛嬌嬌了。隻是……據萬秋山所言,那女妖說的一口大乾官話中,卻還帶著極濃的蕭國口音。”
“這就對了!”南宮不語道:“家師早年在天山劍門學劍之時,曾經聽天山掌門說起,說道那‘和合金仙’毛嬌嬌,慣常以媚術迷惑男子,被她禍害的青壯少男不知多少!劍門師尊本欲持劍親往,為人間除卻這一色魔,無奈此女妖向來居住於北地蕭國,加之她行蹤飄忽不定,是以,劍門師尊屢屢親往除妖卻屢屢無功而返!”
頓了一頓,南宮不語又不無憤然道:“沒想到,如今這毛嬌嬌不好好地在蕭國呆著,竟敢來我大乾作亂!嘿嘿!我大乾京畿重地,豈是你一隻貓妖撒野的地方!”
徐恪聽南宮不語說起“天山劍門”四字,驀地便想起了昔日他的三弟秦孤風曾不辭而彆,留給他一封書信,據三弟信中所言,便是要去天山學劍。此時他聽得麵前的南宮不語竟說到了天山劍門,立時便問道:
“原來,南宮兄師出天山劍門!敢問令師尊是哪一位?”
南宮不語說了老半天的和合金仙,未曾想徐恪竟對自己師傅的出身忽然來了興趣,他想了一想,隻得答道:
“愚兄慚愧!家師勉強算是半個天山門下,可愚兄卻無論如何也談不上是天山劍門中人。”
“這是為何?”徐恪疑惑道。他心想你師傅既然是天山劍門的子弟,你自然也當屬他門中之人啊!
南宮不語卻對空歎了一聲,苦笑道:“江湖人人皆知,天下名門有‘一塔、二山、三閣、四門’,天山劍門居四門之首,但凡不是姓葉的人都不能算是他門中弟子,愚兄姓南宮,又怎能算作是天山劍門的弟子?”
這時,南宮不語的臉上忽然泛起了一陣愁雲,他被徐恪這一問,仿佛給勾起了無限往事,而這些往事似乎還帶著些傷痛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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