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義搖搖頭,不以為然道:“他天寶閣是天下三閣,可你彆忘了,在他天寶閣之上,還有我神王閣呢!如今,你非但是四品的青衣千戶,還是我神王閣天字門弟子,由你去配他們家的大小姐,豈不是門當戶對?”
徐恪卻拚命想避開這個話題,他隨即便問:“師兄,我聽聞那天寶閣的慕容公子,向來眼高於頂,絕少應人之允,你今日是怎麼請動他的?”
李義以手指了指徐恪,微笑道:“慕容公子麼……其實也還好啦!他雖然有點脾氣,可也畢竟是你的未來大舅哥哦,你可不能這麼說他……”
“哪有的事……師兄可真會取笑!”徐恪訥訥言道。
李義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茉莉香花茶,隻覺茶香滿口、餘味無窮。他微微閉起雙目,似在回味著茶香,又似在回味著往事。旋即,他將茶盞放下之後,這才開始跟徐恪講起了他今日午後帶著怡清與李琪去往天寶閣的經曆……
今日午時,他與怡清、李琪在長安城南的無憂居用過午膳之後,李琪忽發奇想,當場就要去天寶閣邀請慕容桓出山。
原本,李琪與怡清,一個是皇家公主,一個是峨眉道姑,這兩人都不太合適跟著自己出現在天寶閣門外。然而,李義又怎能拗得過他十七妹的強脾氣?無奈之下,李義隻得帶著兩位少女,一同來到了長安城西北的天寶閣。
天寶閣閣主慕容遠山此時正與自己的長子慕容泯坐在書房中議事。聞聽趙王李義忽然來到,慕容遠山急忙帶著慕容泯親自走出大門之外迎接。慕容遠山見了趙王,遠遠地便拱手為禮,殷勤說道:
“趙王殿下大駕光臨,寒舍正是蓬蓽生輝呀!”
李義也拱手還禮,淡然道:“慕容閣主,多日未見,一向可好?”
“托殿下的福,老朽的身子一向還好!嗬嗬嗬……”慕容遠山客氣道。
接下來,慕容泯也急忙上前躬身作揖,向李義行了一個大禮。
“來來來,殿下,快裡麵請!”慕容遠山熱情地招呼著。
未及李義舉步,他身後的十七公主李琪卻已當先邁步,跨入了天寶閣的前院之中。李琪望著天寶閣內恢弘壯闊的各處樓閣,不禁嘖嘖稱奇道:“你們這天寶閣哪裡是什麼‘寒舍’呀?這一份氣派都快趕得上大明宮了!”
“這位是?”慕容遠山從未見過李琪,遂麵向李義問道。
“哦……她是我十七妹,名叫李琪!”李義忙引見道。
“原來是靈鈺公主!”慕容遠山與慕容泯隨即又向李琪行禮,躬身道:“老朽拜見公主殿下!”
李琪卻顧自在前麵行走,她頭也不回,漫不經心地說道:“你們這些人也真是,明明年紀不大,卻要自稱‘老朽’!明明看不起我們女子,卻還要假惺惺地這麼恭敬!”
“公主哪裡的話!”慕容遠山忙道:“公主殿下千金之軀,今日能光臨寒舍,老朽心中歡喜還來不及呢!”他話剛說話,立時就想到,這位公主不喜歡自己叫“老朽”,也不同意自己的地方是“寒舍”,可他方才卻又重複說了兩次,他一時竟有些語塞……
李義跟在身後向前廳走去,他見李琪如此任性,急忙打圓場道:“慕容閣主,我十七妹就是這個脾氣,她在皇宮裡被我父皇給寵壞了,閣主莫要見怪!”
“哪裡的話!靈鈺公主真情真性、快人快語,老朽今日與公主殿下雖是初次相見,可心裡委實有似曾相識之感啊!”慕容遠山依舊是分外地客氣。
李義又為慕容遠山熱情引見了他身後的怡清。怡清雖是蜀山門下,但畢竟隻是峨眉派“怡”字輩中最小的女弟子。江湖中人最重輩分,在慕容遠山麵前,怡清隻是無足輕重的一個晚輩而已。她忙向慕容遠山抱拳行了一個大禮,慕容遠山隻是略略頷首。
眾人依次步入前廳之內,分賓主落座。慕容遠山為了表達對李義與李琪的尊崇,讓他們兄妹二人都坐在了主位之上,自己隻是坐在下首相陪。
天寶閣之內的屋宇樓台都是按一定的格局建造,整一片房舍講究的就是恢弘大氣。這一處前廳雖隻是天寶閣的待客之所,但也建造得分外寬敞,看上去氣魄非凡。高逾三丈的門堂之上,高懸著天子禦筆所提的四個朱漆大字“鎮國柱石”。李琪一邊飲茶,一邊張望著前廳內的各處陳設,她愈發覺得,這天寶閣著實不簡單,此刻她坐在這裡,與坐在皇宮之中的感覺,竟沒有什麼兩樣。
李義端起茶盞,淺淺地飲了一口時下最為名貴的長安“花雨”,徑自問道:
“慕容閣主,請問你家二公子在麼?”
“在,在!”慕容遠山慚愧道:“犬子今日忙於瑣事,此時正在他房中歇息。”
依照慣例,皇子駕到,他天寶閣內,除了慕容遠山之外,三個兒子慕容泯、慕容桓、慕容吉也理當一同迎接。可此時,慕容吉已不知到哪裡鬼混去了,慕容桓卻兀自呆在自己的丁院內,任誰去叫也不肯出來。慕容遠山的身邊,就隻剩下了他的大兒子慕容泯作陪。
李義隨即問道:“可否請慕容公子出來一見?”
慕容遠山原本已覺失禮,此時又聽得趙王李義主動求見自己的二兒子,他心知對方此次蒞臨天寶閣必是為了慕容桓而來,當下隻得朝慕容泯吩咐道:“泯兒,你去丁院看看,叫你二弟務必過來參見!”
慕容泯領命之後,隨即起身前往府內的丁院,未幾,隻見慕容泯一個人又回到了前廳中,慚愧無地道:
“父親,二弟他……”
“他怎麼啦?”慕容遠山急道。
“無論我如何求懇,二弟他始終不願過來!”慕容泯回道。
“這……”慕容遠山的麵色,此時不免更加地尷尬,他一拍桌子,作色道:“豈有此理,今日趙王殿下與靈鈺公主在此,他怎敢如此托大!”
慕容遠山隨即向李義拱手道:“犬子被我給慣壞了,請殿下恕罪!老朽這就將他給提了過來!”
言罷,慕容遠山就要起身親往府內的丁院。李義忙站起身,攔住了慕容遠山,溫言道:
“慕容閣主不必麻煩,二公子既然瑣事勞累,不如就讓本王到他房中去坐上一坐,免得公子再多跑一趟!”
“這……這如何使得?”慕容遠山忙客氣道。其實,就連他自己,能否請得動這寶貝二兒子,他心裡委實也沒底,如今,聽趙王自己願意親往慕容府內院拜望慕容桓,他自然樂得讚成。
“無妨,無妨!”李義也客氣道:“本王早就聽聞貴府後院景色動人、氣象萬千,彆有一番洞天,今日有幸,本王整好可借機觀賞一番,嗬嗬嗬!”
李義朝慕容泯揮了揮手:“大公子,有勞前麵帶路……”
於是,慕容泯便帶著趙王李義往自家的後院行去,李琪與怡清自也一同跟上。李義看了看李琪和怡清,想要出言阻止,然什麼話也沒說。
幾個人在慕容府的後院內兜兜轉轉,片刻之間,李義便已到了丁院之外。慕容泯當先入內,未曾想,他旋即又走了出來,苦著臉稟道:“殿下,委實對不住,我二弟剛剛還在丁院內呆著,現下,他竟又走開了……”
李義問道:“那你可知他去了何處?”
慕容泯回道:“下人們不肯說,我二弟這個人就是這樣,他一向任性慣了,整個天寶閣,無人敢違逆他!”
“那好吧……”李義歎道:“咳!興許是二公子不願見我們,既然如此,我等也不可勉強,那咱們就先告辭了!”
言罷,李義當即回頭,正欲領著怡清一行離開。慕容泯卻忽然道:“殿下,不如我們到戊院中去看看吧?我二弟平常最會去的就是那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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