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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一場春寒(1 / 2)

【大乾康元七十一年、三月二十七日、卯時,青衣衛北安平司、千戶公事房內】

今日,徐恪早早地便已起床,他吃過早膳,正欲出門上值,卻被姚子貝叫住,子貝拿了一件柔軟的皮裘大衣給徐恪披上,言道今日天氣寒冷,徐哥哥多穿一點,莫要感了風寒。

徐恪自從練了“太乙昆侖決”之後,渾身上下真氣充盈,些許春寒自不會放在心上,然他見姚子貝如此貼心照顧,不忍拂了對方好意,隻得將皮裘穿在身上,連連稱謝。

姚子貝隻是朝他淡淡一笑,隨即便轉身而去。望著小貝翩然而去的身影,徐恪心下亦是五味雜陳。

他隻覺此時的小貝,眼神中再無過去對自己的那種深深的依戀又隱隱的含羞,她的眼神中隻有對自己的敬重與愛護,仿佛她已完全將自己當作了是她的親哥哥一般。徐恪實不知他與姚子貝發展到這一結果,應是幸事,還是憾事。

徐恪走出了徐府的大門,忽然一陣寒風吹來,他不由得緊了緊身上的皮衣,隻覺一股溫暖向著渾身傳來。

長安城在經曆了昨夜的一場大雨之後,氣溫驟降,就宛若回到了三九嚴寒天一般。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每個人身上都穿著厚厚的棉衣,饒是如此,他們依然打著手、哈著氣,渾身凍得瑟瑟發抖。行人們不時仰望著天空,祈盼著老天爺能放出一絲溫暖的陽光,然而,天空中陰雲密布,非但不見半點太陽的影子,更時不時會有幾絲冷雨,打在行人們的肩頭……

陽春三月,萬物複蘇,突然間,一場春寒,不期而至。

徐恪迎著料峭的寒風,快步往東,隻一刻辰光,便已來到了青衣衛上值。

他前腳剛剛跨進南宮不語的公事房,就聽南宮不語急切的聲音傳來:

“賢弟,出事了!”

“南宮兄,出了什麼事?”

“韓王死了!”

“韓王?”

……

南宮不語遂向徐恪說起了事發的經過。

這件事,還得從三個時辰前說起:

原來,北安平司首席百戶古材香,自昨日下午起,便奉命一直帶人密切監視著翠雲樓內的動靜。昨夜戌時,他帶著二十餘個精乾手下,正埋伏在翠雲樓的周圍,卻見韓王李祚換了一身便裝,悄悄地潛入了翠雲樓之內。古材香心下甚奇,然也不敢聲張。

到了深夜子時,古材香隻覺困頓欲眠,他打了一個哈欠,便將這裡的事交給了一旁的校尉負責,自己打算回家休息。

這時,忽聽得翠雲樓內傳來一個女人的驚叫:“啊!殺人啦!”

古材香不敢怠慢,急忙命校尉率隊封鎖大門,自己則帶了五個人當先衝入了翠雲樓內。

古百戶循聲上樓,闖進了繡房的門內,卻見一個五十餘歲的老婆子正失魂落魄地趴在地上,嚇得渾身篩糠、瑟瑟發抖。繡房的大床上,躺著一個全身赤裸的男子,那男子渾身帶血、傷痕累累,躺在床上,雙目圓睜,呆呆地瞪著屋頂,卻一動不動。

“韓王殿下!”古材香見了那人,不由得失聲驚呼道。

他顧不得俯身行禮,忙上前察看韓王的傷勢,不看則已,一看之下,立時大驚失色。

此時的韓王李祚,已然氣絕多時!

隻見那李祚,渾身赤裸,滿布血痕,頭發散亂,麵目慘白,口鼻歪斜,雙目圓睜,非但口鼻之間早已沒了呼吸,而且,其死狀亦極其淒慘!

古材香當即麵向那老婆子,沉聲問道:

“你是誰?”

“我……我叫楊曉曉,是……是這裡的老鴇。”

“這個人是怎麼死的?是不是你殺的?”

“不……不是我!我……我不知道呀!他……他一直跟……跟嬌嬌在一塊兒。”

“嬌嬌是誰?她人在哪裡?”

“嬌嬌是……是我們這裡的頭牌,她……她去了哪兒,我……我不知道呀!”趴在地上的楊媽媽,大約是驚嚇過度的關係,雙腿無力地癱倒在地,言語戰戰兢兢,說話幾欲哭出聲來。

古材香不愧為北安平司的首席百戶,見狀隻略略思忖了片刻,隨即向手下的五個人發布了命令。

一個人立即出門,告知門外的校尉,封鎖翠雲樓所有出口,不得有一人逃脫。

兩個人立即回青衣衛,稟告值夜的百戶,務必讓百戶帶領大隊人馬,儘快趕來,將此地團團包圍,同時,派人火速趕往北安平司千戶府邸,將此間情形稟告南宮大人。

兩個人將老鴇楊曉曉就地捆綁,用麻布塞住嘴巴,令她不能出聲,再用一個大口袋將她套住,塞在了床底下,那兩人則守在現場,任何人不得進入。

他自己則自繡房的窗戶翻出,縱身躍上了屋頂。此時天上無星無月,四周又下起了瓢潑大雨,他站在屋頂,極目四望,周圍都是漫天的雨水,哪裡有半個人影?

古材香清楚地記得,在亥時六刻時分,當時天空中電閃雷鳴,翠雲樓裡的一眾嫖客也早已散去,自己卻忽見一個身材矮胖之人,頭上戴著一個鐵製的麵具,鬼鬼祟祟地從後門走了出來,往北走入了一處黑暗的小巷之中。

當時,他困的厲害,隻想找一張大床和衣臥倒,雖見那麵具男子有些怪異,也沒有將之當一回事。此時他見韓王猝死於翠雲樓中,便猜測那頭戴麵具的矮胖男子,必是嫌疑最大之人。

當下,古材香振作精神,提了一口氣,便縱身躍下了地麵,往北麵的那處小巷追去。

可是,離那麵具男子離去之時,畢竟已過了一個時辰,古材香沿著北邊的小巷追出了好幾裡之外,兀自一無所獲,隻得沿路又趕了回來。

此刻,翠雲樓的大門外,已經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青衣衛的衛卒。

古材香見大隊人馬竟來得這般迅捷,不禁大是詫異。手下的校尉卻稟報,報信的衛卒在趕回青衣衛的路上,卻迎麵撞上了南安平司千戶楊文淵大人。楊千戶正帶著一大隊衛卒在平康坊一帶巡夜,見兩名衛卒腳步匆匆而來,便詢問發生了何事。那兩名衛卒隻得將翠雲樓裡的情形如實稟報,是以,未等北安平司派人,他們南安平司已帶著大隊人馬,先包圍了整個翠雲樓。

古材香皺了皺眉,心道你楊文淵如此急迫,無非是想將這樁事攬在手裡,意圖破案邀功罷了。然畢竟楊千戶官大一級,他此時也隻得硬著頭皮先去麵見楊文淵。

古材香走進翠雲樓的大堂,隻見此刻的大堂之內,已是哭爹喊娘,亂作了一團。新任的南安平司千戶楊文淵正高坐於堂前的一張大木椅上,指揮手下將翠雲樓內的所有姑娘、嫖客、雜役、護院等等,儘數抓捕,用繩子捆縛之後,一一帶回青衣衛。那個被古材香藏身在床底下的老鴇楊媽媽,也已被南安平司的兩個衛卒一起扛著帶走。有幾個護院自持有些武功,當場就和衛卒們動上了手,然至多兩三個回合,便敗在了衛卒們的刀劍之下。

楊文淵看著那八個受傷倒地的翠雲樓護院,冷哼道:

“你們這幫敗類,連幾個衛卒都打不過,還自稱什麼‘高手’,當真是笑掉大牙了!”

古材香見狀,急忙快步上前,向楊文淵拱手行禮道:“卑職見過楊千戶,千戶大人來得好快!”

楊文淵見了古材香,卻神色一緩,笑道:

“小古啊,你辛苦了,眼下,這裡有了我南安平司坐鎮,你便早些回去休息吧!”

“楊千戶,這樣不太合規矩吧?京畿要案向來是我北安平司職屬之事,此案又是我第一個發覺,這樁案子自然得由我們南宮大人親自過問才是!”古材香有些不滿道。

“嗯……”楊文淵麵色一沉,冷然道:“古百戶,是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在本司麵前這樣說話!京畿要案固然是你們北安平司職屬不假,然韓王殿下死在這裡,這樣的大案自當由沈都督親自主理!本司帶人先行封鎖現場,抓捕嫌犯,難道……有什麼不妥麼?”

古材香心下一想,亦覺楊文淵此言不無道理,他心道你官比大我兩級,道理我也說不過你,我又何必杵在這裡自討沒趣?當下,古材香朝楊文淵拱了拱手,諾諾幾聲,隻得先行告退。

古材香帶著自己二十餘個手下,回到了北安平司,當即找到值夜的另一位百戶崔風婁,兩人商議了一陣,便決定連夜將此事報與南宮千戶,其餘且聽南宮大人示下。

古材香與崔風婁便一道來到了永興坊南宮不語的府邸,兩人敲開大門,緊急將韓王猝死一事報給了南宮不語。南宮聽後,隻是點了點頭,讓兩人隻管回去,一個回家休息,一個接著值夜,其餘諸事,且等今日上值之後,再做計較。

古材香便道:“大人,那楊文淵仗著他是千戶,強行插手咱們北安平司分內之事,且硬是將咱們的功勞給搶了去,這明擺著是沒把大人放在眼裡,這口氣,咱們如何能咽得下?”

南宮冷笑道:“他要搶功,且讓他搶去!你們隻管回去睡覺,餘事皆不必管……”

古材香與崔風婁隻得拱手向南宮告辭,兩人一路往青衣衛回走之時,古材香對於南宮千戶何以會懼怕楊文淵這廝,依舊百思不得不解,崔風婁卻笑道:

“老古啊,你可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道韓王這樁案子是一個香餑餑麼?依我看,那可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古材香道:“風婁,韓王猝死一案,我等第一個發覺,如今,嫌犯都已被抓。若由我們北安平司接手,此案指日可破,到時候,南宮大人再將此案奏報至禦前,聖上就算不獎賞咱們一件大功勞,至少,咱們北安平司也在聖上麵前大是露臉了一回啊!”

“你糊塗!”崔風婁道:

“你也不想想,韓王是死在了什麼地方!那翠雲樓可是一個妓院!聖上若知曉了韓王的死訊,必雷霆大怒。就算咱們能及早破案,聖上也未必獎賞,如若咱們限期破不了案,或是奏報的案情不能令聖上滿意,聖上必定會遷怒於我等,到時候,非但是南宮大人要遭殃,連你我也都脫不了乾係!”

古材香聽此一言,立時如夢方醒。他心道那韓王死狀如此淒慘,又恰恰死在了一個最不該死的地方。這件事若一旦傳了開去,聖上必定天威震怒,搞不好,自己原本作為首發此案的“功臣”,反而會被當成“罪臣”大受責罰。這時候,楊文淵卻橫空插手,將這個“燙手的山芋”給接了過去,這對整個北安平司而言,無疑是一種巨大的解脫。既然,南安平司願意接手查案,那麼,他們北安平司隻需作壁上觀即可。若聖上獎賞,他們首發此案,一樣有功,若聖上責罰,他們未曾參與查案,自不會受到連累……

這樣一想,古材香頓時頻頻點頭,心中對那位南安平司的千戶楊文淵,如此好大喜功之舉,不免嗤之以鼻。兩位百戶一路回走,一路商談,兩人對自家的主官,南宮千戶遇事之冷靜,處事之機斷,無不佩服地五體投地!

……

……

果不其然,楊文淵將翠雲樓內所有嫌犯儘數抓捕回青衣衛,又命人封鎖現場之後,頭一個便將此案上報了青衣衛都督沈環。

沈環不敢怠慢,忙於寅時就趕到大明宮內,親自麵聖。

直到卯時三刻,內廷大總管高良士方才帶著沈環緩緩走入紫宸殿內。李重盛難得早起,此時慵懶地靠在禦榻前,眉眼間兀自露著困倦之色。

李重盛問道:“沈卿啊,大清早地跑來,到底有什麼事?”

沈環當即躬身回稟道:“啟稟皇上,微臣的手下,南安平司千戶楊文淵,昨夜巡城,在翠雲樓中發現了韓王殿下的屍身……”

“什麼!”

皇帝聽聞韓王李祚猝死於翠雲樓中,當即霍然起身,龍顏大怒!

“祚兒他……他是怎麼死的?”

“回皇上,殿下的死因,微臣正在徹查!”

“翠雲樓,不是個妓院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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