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記錯地方了?”
“不會錯!小的記性一向很好,這裡周圍的景色都對,就是這塊石頭,有些突兀……”
徐恪隻得下了馬車,往四處尋找彆的洞口。他腰間懸著自己的昆吾劍,手裡抱著皇帝給他的“玄黃劍”,信步在山下而行,然而找來找去,除了馬車前的那一塊巨大的山石之外,卻依然是彆無所見。
就在兩人均茫無頭緒之時,忽聞訇然之聲傳來,兩人眼前的那一塊巨大的山石,竟然向旁移開,露出了裡麵的一處幽深的山洞。
從山洞之內,盈盈而出一位身姿綺麗、嫵媚絕倫的女子,正是這兩個月來,鬨得長安城沸沸揚揚的“和合金仙”毛嬌嬌。
這一次,毛嬌嬌卻並未如之前一般,一上來就施展她勾魂奪魄的魅惑之術,她朝徐恪招手道:
“徐公子,請隨我來!”
徐恪望著眼前的山洞與洞口的毛嬌嬌,撓了撓自己的額頭,不禁大感奇怪。眼前的這快巨石能訇然中分,已令他分外之奇,而今日的毛嬌嬌,言語如此淡定從容,竟令他更覺詫異。
於是,徐恪便跟著毛嬌嬌步入山洞之內,那汪簡靈想要跟進,然隻是往山洞裡望了一望,立時就嚇得卻步不前。
山洞並不太深,徐恪跟著毛嬌嬌,隻是往裡麵行了約有數十步,便走進了一處石室之內。那石室分外寬敞,裡麵有石床、石桌、石凳、石台等物,若不是裡麵的氣息甚為陰寒,倒也是一處天造地設的上好居所。
徐恪隻見石室內的一張石台之上,正盤腿而坐一人。那人年約四旬,身形極高,麵目又極瘦,滿頭長發卻是銀白之色。他心中暗道,原來,名動江湖的“流霜劍仙”陸火離,就是這樣一個人物!
徐恪遂向陸火離抱拳拱手道:
“大乾青衣衛巡查千戶徐恪,見過陸國師!”
陸火離雙目微微睜開,見了徐恪,卻冷哼道:
“今日,在這一處山洞裡,我不是什麼國師,你也不是什麼千戶!”
徐恪心下略作思忖,便已知陸火離話中隱含之意,他雖是蕭國的國師,然今日劫持乾國的皇子,此事與蕭國並無乾係。自然,對方的話語裡,也暗諷自己此時不過一個詔獄中剛出來的囚徒而已,哪裡是什麼青衣衛的千戶?!
徐恪再度抱拳道:
“晚輩徐無病,拜見陸前輩!”
這一次,他行的是江湖之禮,拜的是江湖輩分。以陸火離成名江湖已數十年之久,徐恪這一聲“前輩”委實在情理之中。
“我要的東西,帶來了麼?”陸火離居高臨下,凜然問道。
“前輩所要之物,晚輩已經帶來!不過,晚輩想先見一見晉王!”徐恪道。
陸火離朝身旁的毛嬌嬌以眼神示意,毛嬌嬌便走進山洞內裡的另一間側室之內,將晉王李祀拉了出來。
這時候的李祀,渾身被綁,頭發散亂,臉容憔悴,滿麵皆是驚恐之色。
“彆殺我!彆殺我!我……我有很多錢,我……我都給你們!求你們彆殺我!”李祀被毛嬌嬌一路拖拽著,渾身已是狼狽不堪,然他以為對方此時強行將他往外室拖拽,是失去了耐心,要處理自己這個“人質”,是以驚恐萬狀、連聲求饒道。
“你彆怕,有人來救你了!”毛嬌嬌卻安慰李祀道。
李祀努力從地上坐起身,抬頭仰望著徐恪。他與徐恪雖然從未有過隻言片語的交集,但在朝會之時,兩人畢竟多次見麵,自然相互也都認得。
“徐千戶,謝天謝地,你終於來啦!”李祀見了徐恪,立時驚喜地呼道。看得出,他這一臉欣喜之狀,不似偽裝,仿佛此刻的徐恪,就是他許多年未見的一位知交好友一般。
徐恪見李祀雖然渾身被綁,但沒有半點傷痕,心中也就放心。他將手中那把金光燦燦的“玄黃劍”高高舉起,說道:
“前輩要的玄黃劍,晚輩帶來了!”
忽然,徐恪隻覺高台上人影一晃,那位臉容清瘦的陸火離,已然期身來到了自己的近前,他右手手掌驟然一鬆,手掌中的那把“玄黃劍”,就已到了陸火離的手中。
“玄黃劍,玄黃劍!好一把玄黃劍啊!”
陸火離連著念了三遍“玄黃劍”之後,左手一抖劍鞘,那把金光燦然的“玄黃劍”,劍身已然離鞘,倏然飛入空中。陸火離右掌一動,手裡已經多了一把五尺長的流霜劍,隻聽“叮”地一響,他流霜劍出手,劍光一閃而過,竟將那柄金光閃閃的“玄黃劍”猝然斷作了兩截!
“陸前輩,你!你因何毀我寶物?!”
徐恪見陸火離才剛剛得了寶物,就親手將之擊為兩截,不禁大為慍怒道。
“哼!你以為,這一把寶劍,真的就是‘玄黃劍’?”陸火離神情凜然,兀自冷哼道。
“難道,這不是玄黃劍?”
“玄黃劍乃是上古神器,豈是這麼容易就能斷的?傻瓜!你被你們的皇帝給騙了!”
陸火離依舊是居高臨下,冷眼看著徐恪,然而,瞧他臉上的神色,卻無一絲意外,仿佛這樣的結果,早已在他意料之中。
“不可能!”徐恪忙走到三步之前,俯身撿拾起地上的那兩截斷劍,可他看了半天,也不得不信,這哪裡會是一把上古的神器?
他在神王閣內,穿越至另一條命輪的時候,也曾聽聞這玄黃劍的大名。那可是與“洪荒鐘”齊名的兩件上古至寶,如何能在陸火離的流霜劍下,竟會這般不堪一擊?!
徐恪心中不禁萬分地沮喪,看來,陸火離所言一點也沒錯,皇帝非但未能完全信任於他,交給他贖人的寶物,竟然還是一把假劍!
坐在地上的李祀,原本雙眼中已經燃起了希望,此時眼光也再度黯淡了下去。他心中好似更加委屈,父皇為何會送來一把假劍?難道我在父皇的心目中,竟比不上一把寶劍重要?
陸火離再次冷笑了三聲,森然道:
“你帶了一把假劍就想贖人,你把我‘流霜劍仙’看成了一個三歲小孩麼?”
徐恪抬起頭,迎向陸火離冷然的目光,他想要為自己辯解幾句,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陸火離又道:
“看在你一口一個‘長輩’的份上!現下,本劍仙給你兩條路走!”
“其一、你隻要拿起這把斷劍,將這個晉王殺了,本劍仙也不為難於你,你即刻就能回你的長安!你隻需給你們的皇帝帶去一句話就行!”
“其二、你可以求本劍仙放了這個晉王,不過,你自己就得留下!本劍仙的那句話便讓他帶回!”
李祀聽到了這兩句話,原本黯然的目光中,頓時現出驚恐的神色,他抬眼望著徐恪,臉上已滿是哀哀求懇之色……
“怎麼樣?哪一條路,你選好了麼!”
陸火離卻笑意吟吟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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