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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無問西東(2 / 2)

李君羨笑著和李峨雙雙對了一掌,兩人各自凝視著對方,神色間終於又恢複了兒時的模樣。

君羨又笑著望向徐恪,坐在對麵的徐恪會意,忙呼來守門的衛卒,給越王送上了一副新的碗筷。徐恪又命衛卒至青衣衛的夥房。再去要一些熱菜涼湯過來。

待衛卒送上碗筷、熱菜、新酒……一切都服侍妥當,複又恭敬退下之後,李君羨便連連拍著李峨略顯肥厚的大肚,笑著打趣道:

“我說老十呀,這數月沒見,聽聞你學問武藝都沒什麼長進,今日一見,哥哥見你這肚子倒是又大了不少!”

“讓哥哥說笑了,倒是你君羨哥……數月前因為廢太子李仁的緣故,竟受奸人陷害,讓父皇打入詔獄,險些把命給搭上!唉!……”說到這裡,李峨麵色沉重,忽而深深歎了一聲,痛心道:“當時我聽說君羨哥含冤入獄,心裡焦急如焚,隻是我……”

“算啦!過去的事,還說它作甚!”李君羨一擺手,阻斷了李峨的話頭,複又嗬嗬一笑道:“老十,你有這一份心就夠了,我李君羨總算沒白交(教)你一場!”

“君羨哥,你……畢竟還是瘦了!”李峨卻還是不無惋惜道:“當年哥哥在左武衛之時,那是何等的英武……”

“好啦!彆像個婆娘一般地沒完沒了……”李君羨舉起了酒杯,“如今我在這青衣衛裡,日子過得挺好,你看看,每日裡這有酒有菜的,過不了幾日,我這肚子,興許就要比你還大了!”

於是,三人儘皆舉杯,各自碰了一碰後,便將杯中酒都一飲而儘。

三人隨意吃了些酒菜,李君羨隨即問道:

“老十,你說你此來是專程來謝我賢弟,你謝他什麼?”

“我倒把這事兒給忘了!”李峨放下筷子,笑望著徐恪,直看得徐恪越發地一頭霧水。李峨少年人的心性大發,竟忽而站起身來,朝徐恪抱拳為禮,慨然道:

“徐老弟,你能得我君羨哥哥如此看重,想必是個人才!我今日前來,就是專程為謝你來的!”

“你到底是為何事相謝?!”李君羨白了李峨一眼,神情已不大耐煩。

“君羨哥,你彆急呀!我要謝他的事兒,可還不少呢!”

“嗯?這可就奇了,你兩素味平生,究竟是什麼事,竟還要勞動你這位京城裡‘最講道理的王爺’,要專程跑一趟青衣衛?就為了感激我賢弟?”李君羨隨意夾取了一片菜葉放入口中,對於李峨此刻情真意切之舉,他竟混不當回事。

對眼前這位越王的人品,李君羨自然是一清二楚。他心知這位王爺一向玩世不恭,隻知貪玩縱欲、橫行霸道,內心何嘗有絲毫善惡之念?自己從小與他一塊兒長大,說一聲“青梅竹馬”亦不過分,並且自己也算他半個授業恩師,可當自己落難受苦之時,何嘗見過他半個身影?當日李君羨被關在青衣衛的天牢之內,飽受孫勳酷刑折磨,幾乎生不如死,若這位越王千歲,哪怕稍稍顧念些往昔的情誼,隻需跟孫勳打個招呼,縱然不能幫自己脫罪,至少也可令自己少受些皮肉之苦,然而自始至終,李君羨也未曾見李峨來探望過自己一次。

今日,這位越王卻忽然登門造訪,雖滿口一個“謝”字,然李君羨又豈能相信?是以他見此時的李峨已然放下王爺的架子,竟抱拳朝徐恪施禮,他心中非但無半分感動,甚且還口出嘲諷之語。

“君羨哥,你聽我說呀!”李峨此時倒滿臉皆是懇切的神情,他接著道:

“我要謝這位徐老弟的頭一件事,就是多虧了他幫忙,才讓我君羨哥哥得以安然從你們北司的詔獄中脫身,要不然,也沒有今日,咱哥仨能坐在一起喝酒了!”

“嗯……!”李君羨不禁點了點頭,心道你說的這句,倒還算人話。

“我要謝徐老弟的第二件事,是他在金頂山洞中,從蕭國的國師流霜老怪的手裡,將我八哥平安送了出來,八哥是我一生最為敬重之人,要沒有徐老弟幫忙,說不定……我都見不著我八哥啦!”

“好……!”李君羨再度點頭,也不知是在嘉許李峨說得好,還是由衷讚歎徐恪以德報怨、勇於救人的好品格。

徐恪在一旁,微笑看著眼前的兩位。他見君羨如此對待越王,自知他倆當年必有一段不同尋常的過往交情。他正想起身朝越王還禮,卻被君羨擺了擺手,是以徐恪也就安坐於桌前,接著夾菜吃酒。

這一幕場景,若是被旁人看到,恐怕都會驚得掉了下巴。任誰都無法相信,眼前這位不可一世的“混世魔王”,京城裡大名鼎鼎的“最不講理王爺”,當朝十皇子越王殿下,麵對著青衣衛裡的兩位四品千戶,竟恭恭敬敬地站立在那裡,意態懇切地侃侃而談,時不時地還會朝兩位千戶抱拳行禮,而那兩位千戶,居然受越王如此大禮,還安坐於桌前不動如山!

撇開越王那響徹京城的大名,僅憑他貴為親王的身份,就算是當朝宰輔,見了這位皇子也得躬身行禮避讓於道旁。而就在半個時辰前的北安平司內,麵對著這位越王的囂張跋扈,身為北司之首的張木燁,縱然已氣得差點吐血,也隻得忍氣吞聲無可奈何,可此時的李君羨與徐恪,看著越王如此恭敬地朝自己行禮,卻依然顧自夾菜喝酒,仿佛眼前根本未見半個人影一般……

隻聽這位越王千歲接著懇切言道:

“還有這第三件事,我更是要好生謝一謝徐老弟。今日一大早,他們北安平司派了大隊人馬,不由分說就將天音樂坊的玉姑娘抓了就走,要不是你徐老弟在朱雀橋那兒‘英雄救美’,嗬嗬……說不定,玉姑娘已然被北司的那幫畜生給糟蹋得不成樣兒了!”

“等一等!”李君羨放下筷子,“我賢弟‘英雄救美’,這與你老十又何乾?何至於這件事也要你來謝他?”

“哈哈!君羨哥不知道了吧!”李峨卻不無得意地言道:

“位於崇仁坊的那間‘天音樂坊’,原來的名字叫作‘天香樓’,本就是一座酒樓,後來交給玉姑娘打理,生意才越來越好。這座‘天香樓’原本就是小弟我家裡頭的產業,而玉天音玉姑娘,自然也是我越王府的貴賓,徐老弟今日救了我越王府的人,我豈有不謝之理?”

“什麼?!這‘天音樂坊’竟然是你老十開的?”聽聞李峨此語,李君羨不由地臉上變色,怫然問道,語氣中還帶著些憤懣。

“怎麼……小弟隻是開了家酒樓,君羨哥就不樂意了?”此時的李峨,麵上也終於有些掛不住了。

徐恪忙起身朝李峨拱手為禮道:

“越王殿下,徐某今日搭救玉姑娘,亦不過是無心之舉,當時,徐某恰巧路過,實在是見不得他們欺負一個弱小女子,因此喝令他們將人放了,如此平常之舉,怎敢勞殿下親來致謝?殿下快請落座!”

李峨初見徐恪形貌俊雅、氣度雍容,心中已暗生讚許之情,此刻又見徐恪謙恭有禮、從容不迫,心中更生好感。他暗自心道,聽八哥曾多次談起這個徐恪,今日一見,端的是一副好模樣!八哥卻緣何對他總是沒有好話?他不禁走到徐恪近前,仔細打量了徐恪一番,又伸手拍了拍徐恪的肩膀,哈哈笑道:

“徐老弟,你既是我君羨哥哥的好兄弟,便也是我李峨的好兄弟,從此後,你我也當以兄弟相稱,你這‘殿下’二字,叫得可也‘生分’了啊!”

“你是當朝皇子,他是朝廷命官,你們二人並無半分血緣之親……”身旁的李君羨,非但依然沒有起身,並且還冷冷地插話道:“你和他之間,如何能當得起‘兄弟’這個稱謂?”

李峨忙反駁道:“君羨哥,你這話就不對了,徐老弟幫了我這麼一個大忙,我叫他一聲‘老弟’,他呼我一聲‘哥哥’,又怎麼啦?我願意!”

李峨滿以為君羨必是在代徐恪謙辭示不敢高攀之意,他心中又哪裡能猜想到,其實君羨話中的意思,恰是在反諷以李峨這樣的人品,怎配得上與徐恪稱兄道弟?

李君羨見李峨杵在那裡還要自作多情誇誇其談,他將手中筷子一放,忍不住又想叱罵對方幾句,旁邊的徐恪見狀,忙趕上前將李峨扶至桌前落座,婉言推辭道:

“越王殿下美意,下官心領,隻是我大乾有律令,朝廷有法度,皇子是皇子,臣下是臣下,君臣父子間自有綱常,豈可胡亂相稱?至於殿下要謝我的這三件事麼……”等到李峨終於肯坐下後,徐恪走開了兩步,向李峨略略拱手,淡淡言道:

“殿下也不必謝我!”

“哦……怎麼?本王今日專程趕來向你致謝,難道還謝錯了?”李峨朝徐恪笑了一笑,隨即問道。

徐恪回至自己的桌前落座,舉杯喝了一口酒,接著道:

“殿下要謝我的第一件事,是將君羨兄解救出天牢,可這原本就是下官心甘情願而為之,此舉與任何人均無乾,再者,此事聖上早已有明詔,乃是‘大逆不道’之舉,殿下今日當眾誇讚如此‘大逆不道’之舉,豈非有悖聖意?這些話若傳入彆人的耳中,豈非有損殿下英名?是以,這第一件事,殿下委實不該謝我!”

李峨聽得不由頻頻點頭,暗道說得有理。

“那這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下官奉旨出城,在城南金頂山洞中救出晉王殿下,此事乃是下官職責之所在,下官既食朝廷之俸,自然要當好朝廷之差,更何況以當時情勢,無論被困山洞中的是晉王還是彆的皇子,就算是一位流民乞丐,下官力所能及,自當奮力相救,這本是下官分所當為,又何須旁人向我道謝?”

“這個……”李峨麵露窘色,乾笑了兩聲,心道你這不識好歹的東西,本王專程來謝你,自然是為了籠絡你,你不領本王的情也還罷了,竟還將八哥比作一個流民乞丐!他心中暗生惱怒,當時便要發作,然而想了一想,還是忍了下來。

“那麼……今日你替本王救了玉姑娘,這件事,本王親自趕來謝你一謝,總是沒錯吧?”李峨強自忍耐,仍舊微笑著問道。這已是他心裡的最後一道底線,他心中不住地冷笑道:“嘿嘿!臭小子!難怪我八哥對你沒有好話,你果然不識抬舉!你若再口出狂言,小心本王對你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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