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病哥哥,聽我二哥說,這‘清髓玉笛中蘊含有非同一般的魔力,若吹笛之人心懷善念,則笛音有淨化心神之效,若吹笛之人心懷惡念,則笛音有導人入魔之力。嫣兒覺得,這玉笛既是你娘親遺物,還是當放在無病哥哥身邊最好。將來無病哥哥若是有彆的好玩物件送給嫣兒,嫣兒一定收下,好嗎?」
「那……也好!」李恪隻得將包裹著玉笛的絨布條包又小心翼翼地放回自己懷中,他見絨布上還精心繡了一個「恪」字,心知定是慕容嫣親手所繡,心下更覺歡欣喜悅。
兩人正說著話,衛卒已送來了一桌由青衣衛夥房***的鎮魔司千戶甲餐。那甲餐菜肴精美,品類豐盛,當下,兩人便在千戶公房內一道用起了午膳。
李恪看著慕容嫣大口吃菜、無所顧忌的模樣,不覺甚是有趣。
「嫣兒,你在自家的府內,也是這樣子吃飯的麼?」
「嗯……」慕容嫣連連搖頭,「我在自己家裡可不敢這樣吃飯,要是被我阿爺或是大哥看到了,可不得被他們說死?」
「怎麼?你二哥從不說你嗎?」
「我二哥可不會管這些繁瑣的禮節!」慕容嫣吃得嘖嘖有聲,看得出她今日胃口大好,「我二哥常說,凡人一生實在是短壽,能活七十已稀,如此數十年人生,還要給自己諸般規矩束縛,非但毫無意義,而且累人累己,實在可笑!……」慕容嫣忽然又親手撕開了一隻雞爪,放入口中痛快大嚼了起來,其狀竟與李恪的二弟朱無能不相上下。
….
慕容嫣一邊儘情啃著雞爪,一邊搖頭晃腦說道:
「說什麼‘非禮勿動、非禮勿言、非禮勿聽、非禮勿視,本姑娘今日撕開雞爪儘情咬之,這算動之於‘合禮還是‘非禮?本姑娘一邊大咬雞爪一邊說話,這算言之於‘合禮還是‘非禮?本姑娘方才說的那些話,無病哥哥你聽了,這算聽之於‘合禮還是‘非禮?本姑娘方才做的那些事,無病哥哥你看了,這算視之於‘合禮還是‘非禮?我二哥說,一千年前夫子說的那些話,無非一時之有感而發罷了,可笑後人穿鑿附會,竟以之為典!所謂‘禮者,存乎一心之善念而已,若將它變作種種規矩束縛強加於人身,則當真是可笑之極也!」
李恪聽得頻頻點頭,舉起酒杯飲了一口「汾陽醉」,笑問道;
「那依你二哥所言,我等凡人,應當怎麼活著才好?」
「我二哥說,人隻要不違天道,不違本心,不違自然,其餘活得儘興就好!」
「不違天道,不違本心,不違自然……」李恪反複咀嚼著這句話,「說得好!」舉起杯一飲而儘。
慕容嫣接著說道:
「所以呀,我二哥從來不會說我半句,隻要我喜歡做的事,他一定說好!」
李恪又飲了一口「汾陽醉」,道:
「你二哥可真是個有趣之人。」
慕容嫣忽然一雙美目緊緊盯住了李恪,眼中滿是盈盈笑意:
「無病哥哥,我覺得你也是個有趣之人呢!」
「我?……我怎麼有趣了?」李恪撓頭不解。
「嗯!就是有趣,有趣得緊呢,嘻嘻!」慕容嫣繼續啃她的雞爪。
……
李恪給自己的酒杯斟滿了「汾陽醉」,又往慕容嫣身前的酒杯倒酒,這一次,他倒的是青鏡司原本珍藏著的葡萄美酒。
「嫣兒,來,咱們乾上一杯!」
「嗯!無病哥哥,乾!」
兩人舉杯對飲,李恪隻覺今日的自己,渾身上下竟有說不出的快活之感,他隻盼著這樣的日子,能日複一日永無歇止才好!
記得在玉山草廬中的一月辰光,他與嫣兒在一起,也是這般一同吃飯,一同飲茶,一同笑言無忌……
那時的他,也是如今日的自己一樣,一樣的快活無比!
他忽然就覺得,此生,能有這樣的一種快活,足矣!
……
「報!」
門外傳來衛卒的一聲急報,打斷了李恪的浮想。
「什麼事?」
「報千戶大人,門外有長安縣縣丞求見!」
「長安縣丞?他說了什麼事沒有?」
「稟千戶大人,他說,長安城南的金頂山中,發現了一隻豬妖!」
李恪霍然起身,「豬妖?」
393146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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