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皮的記賬筆記本頗有份量,陳茹又是含怒出手,一點都沒留情麵,聞東榮被砸得眼冒金星。
等筆記本掉到了地上,陳茹罵完了,聞東榮才後知後覺自己眉毛上方有點痛。
他用手一摸,濕濕的,黏黏的……陳茹把他額頭砸破了?!
聞東榮沒想過自己會有被老婆家暴的一天。
雖然川省慣常出耙耳朵,不管城裡還是鄉下,都有被老婆揪著打不敢還手的男人,聞東榮從來不是其中一員。
上次陳茹像這麼生氣,好像還是聞櫻出生那一年,陳茹還在醫院裡,他媽跑去醫院說要把聞櫻抱去鄉下養,讓陳茹再生個兒子。
陳茹那時候還是新媳婦,麵皮比較薄,不好意思直接和婆婆翻臉,不管他媽怎麼勸說,陳茹都是不軟不硬頂回去。
等他媽走了,把氣都撒在了他身上。
聞東榮記得自己剛把親媽送出醫院大門回到病房裡,一個熱水瓶就淩空飛來,砸在了自己腳邊……後來聞東榮堅定了立場,堅決不為了生二胎將聞櫻送到鄉下養,夫妻倆才和好。
此後十多年,聞東榮算是摸準了陳茹的脾氣,夫妻倆有時慪氣也隻是在家裡相互不搭理對方,出了家門,外人絕對看不出來他們兩口子吵過架。
聞東榮摸到了血,完全是懵的。
這是啥子狗脾氣,以前砸熱水瓶,現在扔記賬本,以後是不是打算直接扔菜刀?!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聞東榮捂著額頭,對陳茹怒目而向,陳茹一點都不怕。
“聞紅豔和舒國兵要是敢不還錢,你就曉得啥子才是不可理喻,你今晚好好回想一下到底私下裡給了聞紅豔好多錢,明早給我一個統計數字,你要是不給我……咱倆這日子是真沒法過了!”
如果換了往常,彆說聞東榮被砸破了頭,就是身上哪裡磕了碰了,陳茹都很心疼。
今晚,處於盛怒中陳茹加了冷漠光環,根本就不想理聞東榮。
罵完了還不解氣,從臥室抱了一床被子出來,扔到了沙發上,然後把主臥門反鎖住。
聞東榮被扔在了客廳裡,孤零零站著,他老婆不僅用記賬本把他砸得頭破血流,還把他趕出了房間——
聞東榮嘴裡念叨著不可理喻,陳茹始終不出房門,他隻得自己去衛生間處理傷口。
眉毛上方,被劃拉出一個口子,應該不需要縫針。
但這是縫針的事兒嗎?
重點不在傷勢有多重,而是陳茹用暴力解決問題!
夫妻之間,有啥事兒不能談,非要動手?
他明天還要去單位呢,臉麵有傷,單位上那些人還不曉得要怎麼瞎猜瞎想。
聞東榮抱怨了半天,心裡憋得慌。
陳茹不僅打了他,還給了他一個期限,讓他明早給出一個統計數字,看樣子是打定主意要問聞紅豔討錢。
這種行為,與聞東榮一向的處事方法是相背而馳的。
聞東榮不準備慣著陳茹,給啥統計數字,能把記賬本上的錢要回來就不錯了,算是給舒國兵一個教訓。
聞紅豔是他妹,舒露是他侄女,都是有血緣關係的,舒國兵卻沒有。
聞東榮處理完傷口,躺在沙發上實在睡不著,把地上的記賬本撿起來。
他一筆筆把本子上的支出加起來,暗暗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