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病了9年了,腦血栓造成的左半邊身子偏癱。
不過還好,生活勉強能自理。
這幾年機械廠效益越來越差,隻能勉強發些生活費,醫藥費報銷就彆想了。父親拖欠的醫藥費加起來,有兩萬多了。這些年都是母親辛苦工作勉強支撐著,父親那點病退工資都不夠自己吃藥的。母親去世後,家裡一下陷入難境,靠大家幫忙我才能順利畢業。
現在緩過來些,父親還是乾什麼都舍不得,沒辦法,窮怕了。
媽,我想你了……
…………
2000年6月8日星期四
喬娜被毀容了。
喬娜幼師畢業後就在“蓓蕾”幼兒園工作,因為長得漂亮,一直追求者不斷。前些日子被一個學生家長給瞄上了,那畜生有錢有閒,天天又買禮物又請吃飯又帶著去玩,還承諾會離婚娶她。本來喬娜是一直拒絕的,後來不知道怎麼了,倆人還是好上了。
說喬娜拜金我是不相信的,就是一個沒有戀驗,不知社會險惡的小女孩,太單純而已。
再說了,喬娜家境不錯,家裡有兩輛大貨車,喬娜父親走南闖北的跑貨運,收入頗豐,是生活區裡率先進入小活的家庭,不會這麼不開眼。
不過96年她們家在市裡買了商品房,距離生活區遠了,喬娜和大家的接觸也就少了,很多事情也不是很清楚。
那畜生鬨離婚,把他老婆給逼急了,揣著把水果刀找了喬娜,爭執中把喬娜臉給劃了。
醫生說傷口太嚴重了,傷口從左耳根劃到左嘴角,傷口最深處08公分,險些透穿,將來整容能好些,但也不能奢望太好的結果。
女人呐,還得把眼睛擦亮,美麗的東西,不是泡沫就是有毒的。
…………
2001年4月17日星期二
楊靜又被那個畜生給打了,這次很嚴重。
鐵柱要去教訓那畜生,被我攔住了,總是用以暴製暴的方法,隻會讓那畜生變本加厲,人家畢竟是兩口子,防不勝防。
去醫院看楊靜,鼻青臉腫,頭上纏著紗布,淚流滿麵的。
鐵柱心疼的嘴角直抽抽,眼紅的像狂犬病上頭的土狗。
活該,喜歡人家也不說,暗戀有個屁用,誰知道。要不是楊靜出嫁那天,喝多了,摟著我“嗷嗷”的哭,我都沒想到。
這兩年,他媽給他安排了多少次相親,不是不去,就是匆匆見一麵,再找個借口拒絕。
這次是因為楊靜結婚兩年一直沒懷孕,那畜生又罵罵咧咧的,楊靜說了句“要不你也去醫院查查”,就被打了。
臨走楊靜拉著我的衣角,眼裡充滿了哀求。
我對她說,離了吧,日子還長著呢,彆在乎那些人說的那些屁話,個人過個人的日子,你的痛苦,那些人做不到感同身受,隻會憑空扯淡。你再忍著,下次我們就可能要去太平間看你了。想通了告訴我,我們幫你。
…………
2001年5月23日星期三
今天,楊靜辦了離婚手續。
楊靜住院第二天,就告訴我,她要離婚。
這樣的日子她沒辦法繼續過了,不僅是身體上的痛苦,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恐懼。
我和建軍安排她直接轉到市法醫醫院,重新做了各種檢查,把各項檢查的結果保留好,然後找律師起訴對方家暴。
對方慌了,父母幾次去醫院想找楊靜,找楊靜母親求情。鐵柱24小時釘在醫院,嚴防死守不讓見。後來我和對方談,沒跟他們廢話,撤訴可以,必須離婚,房子歸楊靜;再拿兩萬賠償金;不同意也行,楊靜的傷情鑒定是輕傷,起碼讓那個畜生進去住兩年。法院宣判後,婚照樣離,未必得到的少。
今天楊靜去辦了離婚手續,房子過了戶,錢隻給了一萬,哭窮,剩下的要慢慢給,估計是想拖黃了。
晚上我們幾個一起給楊靜慶祝。
我悄悄跟鐵柱說,機會來了要抓住。
鐵柱說,再等等,現在不合適。
憨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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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8月25日星期六
今天把大龍招呼了過來。
大龍原本上的機械廠技校,但當時機械廠已經開始“爛包”,越來越差,完蛋是早晚的事。我建議他去學一門喜歡的手藝,不要在廠子裡虛耗。
在一個技工學校學了兩年烹飪後在一家不錯的飯店打工,現在已經是二級廚師了。
在生活區外不遠處幫他相看了一間臨街的小平房,讓他先開個小飯館,慢慢再擴大規模。
大龍擔心自己不行,怕弄不好。
弄不好大不了還找個飯店去打工,不試試,你怎麼知道你不行。
我把大家湊的三萬塊錢交給他,讓他搏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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