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家的結構和薛妍家一樣,隻是不在同一棟樓上,而且他家是在一樓。平時陳文都是在大屋床上睡,偶爾陳俊強回來他就給父親讓位。
“臭小子,連個爸都不叫。過來,爸有事兒跟你說。”陳俊強走進屋裡脫衣服換鞋。
陳文皮皮賴賴的坐到沙發上。
“我明天要出差,走差不多半個月,”陳俊強從包裡拿出錢來,“再給你二百塊錢,吃好點兒,營養要跟上,學習也不能耽誤。”
“知道了。”陳文無精打采的回答。
“這段時間你的成績怎麼樣,快期中考試了吧。”
“嗯,下月初期中考試,還有幾天。”
“你現在年級排多少?”
“四五名吧。”
“退步了?還是複讀生裡有學習好的?”
“嗯,三班有個農村來的,學習還行,比不過我們班長,比我稍微強一點兒。”
“彆的人呢?”
“什麼彆的人?”
“彆的複讀生呢,學習怎麼樣?”
“其他人關我什麼事兒,懶得管他們。”
“……三班有個叫……算了,你自己要用心,爸爸知道平時對你關心不夠,可爸爸……也很忙,再說了,吃穿住行上可沒慢待你。”
陳俊強本想打聽一下範瑤的學習情況,又怕兒子起疑。這孩子賊精賊精的,一旦起疑,保不齊就能順藤摸瓜的查出點什麼來。
程俊強不想讓兒子知道自己的花花事兒,儘管自己是離異的身份,並不怕彆人說什麼,可麵對兒子另當彆論,做爸爸的臉麵還是要一些的。
“知—道—了—”陳文不耐煩了。
“臭小子,回屋睡覺吧,明天早上一起吃早飯。”
“不用了,我去班長家店裡吃,一個肉包一碗粥,這幾天都這樣。”
“……行行,隨你,臭小子,睡覺去吧。”
……
李愷回到便民店時,鐵柱奶奶已經把晚飯做好了,紅燒兔肉,油炸麻雀,還有兩個素菜。
李愷注意到牆角的破車子不見了,問過常大龍才知道,是那兩個壞小子整走了,說是明天上午修好了就送回來。
吃過飯後李愷慣例帶著常大龍和苑鐵柱學習,李焱喝了一會兒茶水就開著車去化纖廠接劉鳳芝去了。
現在小團體成員的成績都到了穩定期,再想提高難度很大。成績這東西,真不是努力就能改變的,天賦占很大比重。純粹的個人努力,等你到了“瓶頸”,再想突破是非常困難的。
安城的高中分三等,省重點、市重點、普通高中,普通高中裡有兩所也還不錯。
就現在的成績,小團體所有人都能考上高中,甚至李愷、薛妍和陳文妥妥的進入安城一中。
可惜,這個所有人裡,劉會昌是唯一的“不穩定”因素。
儘管常大龍一直在給劉會昌補課,可他的成績仍是直線下劃,這個月的小考成績已經是全班墊底了,估計年級裡也排在後二十名之中。
這樣的成績,不用再退步,中考之後,他無學可上。劉會昌是劉家莊的農業戶口,不像其他人,即使考不上中專或高中,還有機械廠技校兜底。
每年中考落榜生中的機械廠子弟,大部分會被機械廠技校接收,這也是取消“接班”製度之後,國企的一種溫情的職工福利。但前提必須是本廠職工子女,如果是雙職工子女那就更把穩了。
實在不行將來把他安排在自己家店裡,或者籌建的“冷凍廠”中,“富陽山休閒度假區”也可以,實在不行幫他家扣幾個大棚,種些草莓蔬菜。反正家大業大的,養幾個人不算事兒,反正不會讓他遠赴南方打工,落一個殘疾回來。
李愷如是想著。
差不多八點半,李焱帶著媳婦回來了,同車而來的還有劉鳳芝同事。“小”同事長得有幾分顏色,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這次聚會的都是劉鳳芝在“紡絲”崗時的老同事,這個女人也是其中之一,隻是平時跟劉鳳芝的關係一般。
小同事的姑姑是機械廠的,李焱還認識,隻是不熟,她是搭順風車來看姑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