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夜晚,雖然有些寒冷,但還達不到刺骨的程度,而且李愷經過將近一年的鍛煉,身體素質比前世同期要強得多,尤其是抗凍能力,即使上身隻穿件毛衣也足夠禦寒。
兩人並排著走到大院門口。李愷準備的生日禮物場麵有點大,不適合在家屬院內操作,所以選在了苗圃裡一片不算平整的土地上。
“於伯伯,今天您的夜班啊。”李愷和門衛師傅打著招呼,薛妍害羞的躲到一旁。
“小愷啊,這麼晚還出去啊。”於金鬥笑著揮了揮僅存的左手。
於金鬥,前世是李愷“哥們兒”於浩的父親,原本是三車間的車工,一次事故中將右臂“送”入了機器中,胳膊被齊根兒拽了下來。廠裡照顧他,把他從車間調到家屬院看大門。
前世裡於金鬥出工傷時,於浩已經八歲了。這一世卻是在他進廠剛兩年就丟了右臂,所以他一直就沒結婚,當然也有沒人看上的原因,所以壓根兒就沒有於浩的出生。
李愷的父親李焱,乾“私活兒”時,經常收到對方一些酬謝的煙酒,李焱沒煙癮,總是隨手把煙轉送給遇到的熟人。於金鬥就是“受益人”之一。
“嗯,有點事兒。”李愷從手裡拎的袋子裡拿出兩盒“石林”,遞給於金鬥。
“哎呀,你這孩子,又給我拿煙,於伯伯的嘴都被你慣得叼了,現在一般的煙都抽不上口了。”
“您就彆跟我客氣了,上次您還幫我們了呢。”
上次李愷在小胡同救人的時候,薛妍和喬娜先跑回來叫支援,正趕上於金鬥的班兒,於金鬥聽說後,甩著一隻胳膊衝在最前麵。雖然最後沒有“交鋒”上,可這份人情得記著。
更何況於浩不在了,李愷也應當“照顧”一下他“未曾謀麵”的父親。
八點多,天已經黑的通透,因為是農曆月初,所以彎月不是很亮眼,星光倒是很活躍。沒有霧霾,漫天的星星很清晰,一眨一眨的閃耀,使寧靜的穹頂多了幾分嫵媚。
“來啦。”走進空地,李剛迎了出來,嘴裡“斯哈”著熱氣,走路似乎特意加重了力度,也算變相的跺腳。
薛妍下意識停住腳步,不過李愷抓住她的左手,讓她莫名的心安。
“這天兒你也不穿個棉襖,耍單啊。”李愷皺著眉頭看李剛。
李剛穿著一件皮衣,可惜是皮夾克,有點兒類似空軍服的那種,這種衣服截風,而且樣子很“酷”,就是保暖性差點意思。
“還好意思說我啊,你這……”李剛指著李愷的毛衣,本想反駁兩句,又看到旁邊穿著男士羽絨服的薛妍,瞬間明白了,不由的豎起了大拇指。“你比我狠。”
“彆瞎說。準備好了嗎?”李愷問道。
“早準備好了,兄弟們都凍半小時了。”李剛說著,將手向空地上揮了揮。
七八個人影站起來,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天黑看不清楚,也不知道有沒有李愷認識的。
李愷對大家搖搖手,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後把手裡的袋子遞給李剛。
李剛打開袋子,湊近一看,是兩條煙,一條“希爾頓”,一條“萬寶路”,正是混混們的最愛,勁頭兒足,嗆嗓子。
“這不能要,幫個小忙還這麼客氣,寒磣誰呢。”李剛趕緊把袋子往回塞。
李剛也不是客氣,他現在負責著潘得福手裡的遊戲廳和台球廳,是有分紅的,每個月少說大幾千的進項。而這些“優待”,他一直覺得是自己認識李愷早一些,並且幫李愷做過幾件事,所以才被“潘大哥”看重的。
所以對待這個“恩主”交代的事情,認真去做就好了,哪裡能要好處。
“不是給你的,這大冷天的,辛苦兄弟們了,這兩條煙給大夥兒分分,就是個意思。”李愷把袋子推回去。
“……那行,我替兄弟們謝了。開始嗎?”李剛把煙收下。
“開始吧。”李愷把薛妍拉到一邊,並囑咐她先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