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是沒事兒,以後不好說,一家人不在一起,她可難受了,時間長了,誰知道會不會引起什麼大病來。”
“……我們家的事兒,用不著彆人操心,你誰呀,管得著嗎你,看你大老遠來的,又是小靜的朋友,要不然揍你。”楊安說著將碗裡的水一口喝乾,然後扣在了桌子上。
“這是不打算好好講道理了?”
“跟你講個屁的道理,趕緊滾蛋。”
李愷氣笑了,這是不想好好說話了,也好辦。
“嚴哥,揍他。”
“去院裡吧,彆打壞家裡的東西。”嚴祿上前一步,看著楊安說道。
“我這暴脾氣……”楊安站起來就往院裡走,一邊走一邊解開棉襖扔在床上。
“先說好,不要打臉,不要攻擊下陰處,開始吧。”見兩人麵對麵站好擺開姿勢,李愷從兜裡掏出一把瓜子,邊嗑邊說。
“噗通”毫無懸念,一個回合,楊安就被嚴祿大背跨摔在了地上。院子的地麵都是實土地,倒也沒什麼大礙。
“我操……”楊安翻身而起,揮著拳頭又撲向嚴祿。
“噗通”楊安又被摔在地上。
“我操……”靠著一股精神力,楊安又站起來。
“啪……”這次摔得狠,楊安被平拍在地上。
楊安畢竟是鄉村野路子,麵對嚴祿這個練家子,動手就是找虐。
“你們乾啥?”這次沒等楊安再站起來,一個十七八的姑娘衝進了院子,擋在了嚴祿和楊安之間。“你們是啥人,咋欺負人啊……我喊人啦……來人啊……快來……”
“住嘴,挺簡單的事兒,非給整大發了。”李愷看了看來人,“三鳳……姐?”
李愷昨天從楊靜那裡了解了很多事情,這個“村妞”應該是楊安那個青梅竹馬。
“啊?”三鳳愣了。
“我們是楊靜的朋友,這次是來幫你們的,可這小子不願意講道理,嘴裡還不乾不淨的,所以才給他點教訓。”李愷說著走過去,彎下腰對楊安說道,“現在能講道理了嗎?”
“嗯。”楊安原本還想說句什麼,不過看三鳳對自己一個勁的搖頭,隻能答應了一聲。
“那就好,還是進屋吧,院子裡賊老冷的。”李愷說著先進了屋,隨手將手裡的瓜子給了嚴祿,以資獎勵。
“三鳳姐,麻煩給倒碗水,不敢讓楊安哥倒了,我怕他給我下毒。”
“哎。”三鳳趕緊去提壺,不敢怠慢了這個貌似雲淡風輕的“神經病”。
李愷坐在楊安對麵,從內兜裡掏出一大把紙條,分門彆類的擺在桌子上。
“現在咱們開始講道理,擺事實講道理,用數字說話,最有說服力。三鳳姐,你也過來坐,一起聽聽。”
三鳳乖乖地走過來,和楊安坐在一張條凳上。
“首先,這是楊叔叔1981年三月份的工資單,就是楊靜跟楊叔叔去安城那一年,他們是三月份去的吧。看看,認字兒吧,楊成剛,就是你爸,維修崗,三十七塊五,清楚吧。我告訴你,找這個可費老勁了,郭科長幫我在檔案室裡翻了半天,淌土冒煙的。”李愷把這張紙條推過去,讓他們自己看清楚。
“這個,是你爸的糧本,1981年三月份,糧食二十七斤半。你媽沒有城市戶口,你妹妹也是第二年上學前,你爸又請客又送禮,花了一百多塊錢才上的城市戶口,之後她才有的糧食補助。這裡,”李愷翻開後麵的一頁,“楊靜,糧食十五斤。不過你媽依然沒有,也就是說三個人吃兩個人的糧食。”
“這個是你媽每個月吃的中藥單子和藥費單子,當年的找不到了,這是去年……七月份的,九十六塊四,按工資比例大概推算一下,當年應該是十幾塊錢吧。”
每張單據解說完,李愷都推給對方看。
“這是我根據自己家羅列的每月基本開銷,房租一塊六,電費五毛,水費五毛,這是基本消費,你就是不住房不用電不喝水,每個月也要交的。
剩下的就不好算了,比如什麼維修費、清洗費、楊靜的書本費,對了,楊靜不是獨生子女,每學期還有三塊錢的學費,現在是五塊。除了這些,還有吃飯的錢,你不吃菜,總要吃鹽吧,這一點一滴的都是錢。而且楊叔叔每個月還要給你爺爺奶奶彙五塊錢,這你知道吧。”
李愷把麵前的紙條全推了過去,“現在,我就問你一句,你怨恨你父母沒帶你一起走,當時要是連你也跟著去安城,你們一家子吃屎啊?”
“不是……不是……”楊安慌亂的翻看著紙條。
“還是你覺得不用給你媽治病了,應該省下錢來養你,讓她病死?”
“不是……不是……”楊安更加慌亂。
“那就是說他們應該把你帶走,讓你妹妹留在山村,她一個六歲的小女孩能照顧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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