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小麗,我……”到了蔡小麗家門口,牛通清了清嗓子,剛一張嘴,角落裡跳出來幾個彪形大漢,其中一個嘞著他脖子捂著他嘴,其餘的人抬起他的四肢,帶著他從門口消失。
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打開院門,伸出頭來左右看了看,胡同裡空無一人,然後又關上門,蹦蹦跳跳的回了屋子。
“奶奶,沒人找媽媽。”
“哦,奶奶老了,可能是聽岔了。去叫爺爺和媽媽,咱們吃飯。”
蔡小麗婆婆笑著對孫子說道。
其實她心裡跟明鏡似的,兒媳剛才在自己房間蒙著被子哭呢,兒子死後,這種情形不是第一次了。
寡婦門前是非多,不是寡婦找是非,是非從來都是“主動”找上來的。
兒媳婦命苦,這兩年委屈大了。
……
“乾什麼,你們要乾什麼?知道我是誰嗎?”牛通色厲內苒的叫囂著。
這裡是地下防空洞,雖然他沒來過,但聽說過,子弟學校的孩子們經常鑽到這裡來玩。
“呦嗬,看來還是個大人物,說說吧,你是誰啊,報出名號來看能不能嚇到我。”為首的人嬉皮笑臉的看著牛通。
“我看你們也是街麵上混的,潘得福知道吧,潘瘋子,西郊這片兒的老大,那是我師兄。趕緊把我放了,不然沒你們好果子吃。”
“哎呦,嚇死我了,”一個馬仔站出來說道,“潘老大我們當然知道,不過我們可沒聽說他老人家有什麼師弟。”
“潘老大在機械廠的時候,是李焱的徒弟,我也是李焱的徒弟,我們當然是師兄弟。李焱知道嗎,外麵的冷庫和運輸公司都是他的,那裡麵的人可都是混過的,你們敢惹我,小心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曹尼瑪的,”馬仔給了牛通一個大嘴巴,“做潘老大的師弟,你也配。”
帶頭人製止了馬仔,對牛通說道,“小子,你得罪人了,那個院子周圍三十米之內,不許你靠近,再發現一次,就不會這麼輕鬆放過你了,起碼要留下條腿。”
說著從兜裡掏出把彈簧刀來,在牛通大腿上比劃了比劃,然後抓起他右手,在手心上用力一劃,鮮血“滋滋”的冒出來。
“老實點兒,彆把我們惹急了。”
說完帶頭人一揮手,幾個人直接走了,留下牛通自己痛苦的哀嚎。
第二天,李焱一上班就進了車間主任辦公室。
他也認識剛子,當剛子給李愷“彙報工作”時,他就在旁邊,
跟兒子猜想的一般無二,雖然牛通沒能見到蔡小麗。
兒子做事喜歡防患於未然,沒讓他們見麵,是怕牛通“歇斯底裡”,什麼話都敢說,坑了蔡小麗。
錢一昌納悶的看著“大義滅親”的李焱,實在搞不懂這番操作。“故意破壞生產設備,勒索職工錢財”,確實夠開除的,不過都是“自己人”,其實還可以“挽救”一下的。比如調去彆的地方,“三產”不行,可以去鍋爐房啊,實在“不足以平民憤”的話,讓他去清潔隊。
開除的話,工人身份就徹底沒了,這個處理結果非常嚴重。
見李焱不願意往深裡說,錢一昌直接簽了字。周書記和宋廠長都“關照”過自己,要大力培養李焱。
上麵已經給錢一昌留了位置,不要有多餘的擔心。
其實錢一昌倒希望李焱接自己的班,然後自己去廠部做個工會副主席。自己歲數大了,還是適合輕鬆些的工作,何況待遇還高了半級。
而且這幾個月,車間裡的事情有李焱操持,自己過得不要太舒服。
由李焱拿著去走流程,處理意見報到廠部,一路綠燈,不到十點,關於開除牛通的通報,貼到了廠公告欄和家屬院公告欄。
牛通上班後一直在找李焱,試圖做最後的挽救,但已經來不及,直接被保衛科長帶人架出了廠。
似乎塵埃落定,但緊接著大院裡就傳播開流言:
四車間調度長李焱,與女職工蔡小麗存在不正當男女關係,被徒弟牛通發現。牛通出於正義感準備舉報李焱,結果李焱提前下手,虛構罪名對其進行栽贓,將牛通開除廠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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