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的國慶節,公休3天,十月1日到3日。這時候還沒有周末雙休的政策,所以無法大調休,要享受國慶7天長假,得等到1999年。
3天假也不少了,無論大人還是孩子,都很欣喜。
李愷卻很焦慮。
因為那1天已是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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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藥。”李愷麵無表情的將降壓藥和降脂藥倒在左手掌心,右手端著水杯走到李焱麵前,旁邊的桌子上還放著1顆定製的高配版“安宮牛黃丸”。
“知道了,知道了,這孩子,最近是咋的了,跟特務似的,整天盯著我吃藥,我也沒耽誤啊。不過這個‘安宮牛黃丸’還吃啊?”李焱歪頭瞅了1眼旁邊桌子上精致的小藥盒,“你不是說隻有在驚蟄、夏至、霜降和冬至的當天吃了才有預防效果嗎?這才剛過秋分就吃,還是連吃5天,這老貴的東西……沒病沒災的,敗家啊……”
李愷聽著李焱絮叨,並沒有不耐煩,等李焱將他手裡的藥喝下後,又對旁邊監督的劉大龍說:“半小時後給老爸測量血壓,吃大藥丸兒。”
劉大龍點頭應道:“保證完成任務。”
對於李愷近期的行為,家人們都很理解。放假前幾天李焱又被兒子“押解”著進行了1次體檢,血壓、血脂和血糖的指標雖然都在安全範圍內,但也是頂著安全值上限,尤其是血壓。因此現在每天兩次的降壓藥都是李愷監督著父親吃下的,放假前這項任務是由冉玥完成的,每天早晚的血壓測量任務由劉大龍負責,低脂低鹽的飲食監督由劉鳳芝負責,全家人齊抓共管;李愷除了負責統籌安排,還監督著李焱的早鍛煉和晚溜圈兒,不過國慶放假期間,李家在生活區住,冉玥也回了自己家,這些工作內容暫時由李愷和劉大龍分擔。
在這段時間裡,李愷已經“踩好點兒”了。
前世李焱發病,是送到的安城市第7人民醫院,1來是因為離的近,2來是圖省錢,畢竟那裡的各方麵費用都要相對低1些機械廠的職工醫療報銷很困難,能省則省吧。
第7人民醫院此時沒有引進ct機,李焱入院後因為無法確診是腦血栓還是腦溢血,延誤了兩天後才開始下藥,因為這兩種病的病症表現很相似,治療方案卻相反。ct機能在很短時間內輔助醫生做出準確判斷,及時確定正確的治療方案。
這1世,李家的經濟情況與前世截然不同,所以李愷選擇的是醫療設備最完善、治療技術最強的安城市第1醫院,並以子侄的身份通過張慶昌結識了該院的常務副院長,大家還1起吃過飯。
9十年代初,金錢還未能大行其道,這時候人情價值遠大於“阿堵物”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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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等進入2十1世紀,人際交往就會變的簡單純粹,人和事兒都可以明碼標價,那時候的人情也就貶值了。
第2天吃過晚飯,李愷兩兄弟陪李焱散步時,李愷找借口脫離開隊5,仔細檢查了家中兩輛車的車況和油況,以確保半夜裡若是有突發情況,不會因為交通工具的紕漏而耽誤時間。到時候劉鳳芝可以開車,出現無法預測的特殊情況,李愷也可以駕駛車輛,至於李愷還沒有駕照的問題……到了人命關天的時候,讓駕照見鬼去吧。
即便李愷考慮和準備的已經很是周全,依舊是不放心,1夜無眠,幾次悄悄潛入父母房間查看父親的情況,又累又乏,直到淩晨才睡著。
睡夢中,李焱發病,李愷恍然也陷入重度昏迷,不能言語不能動彈;劉鳳芝駕駛車輛去醫院中途卻出了車禍;天空中外星人不斷地將隕石拋向地球,安城的城市管道破裂,地麵出現大麵積塌陷;坍塌的地麵下拱出1隻隻碩大的“哥斯拉”,不要命地撞向馬路兩旁的高樓大廈;高樓癱倒後,從裡麵蜂擁而出無數的喪屍,瘋狂的襲擊著人類和車輛。
最終李焱還是被送進了第7醫院。李愷掙紮著想要告訴醫生,父親是腦血栓,需要抓緊治療,可是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所有人隻能愣愣的等待著進1步確診。
“啊……”李愷大叫著從“精彩”的夢境中驚醒。
“叫什麼叫,大早兒的,你個臭小子晚上不好好睡覺,1會兒1趟的總去我們屋捅咕我乾什麼?還神神叨叨的問我有什麼感覺。”李焱瞪著迷迷瞪瞪的兒子。
劉鳳芝咬牙切齒的站在他旁邊。
“老爸?”看到父親精神抖擻的樣子,李愷1骨碌坐起來,“老爸你沒事兒吧,有什麼感覺?你抬抬胳膊……非常棒,再蹬蹬腿……太好了,老爸你跟著我說,‘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發神經啊,趕緊起床,去你苑叔那兒吃早飯。我們都洗漱完了,就等你呢。”劉鳳芝上前1巴掌拍在李愷屁股上。
“好嘞。”儘管屁股上結結實實的挨了1巴掌,李愷還是1個鯉魚打挺竄起來,1邊穿衣服1邊搖頭晃腦的笑,嘴裡用莫名其妙的腔調哼著“今兒啊今兒是真高興。”
“這孩子,做夢撿錢啦?”見兒子總是盯著自己看,李焱無奈的笑罵道。
“比撿錢開心多了。”李愷跑去衛生間,嘴裡捅著牙刷,噴著牙膏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