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間土路上,勻速行駛著兩輛轎車,一輛“林肯”,一輛“拉達尼瓦”,車速都沒超過四十邁。
之所以開的如此穩健,並不是轎車的車況不行,而是因為路況太差。
本來鄉間的土路就坎坷崎嶇,又加上昨夜下了一場大雨,路麵更是泥濘不堪,稍微提一點速,車輪“刨”起的泥漿就會甩的車身和車窗上到處都是泥點子。
“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種樹。”李焱仰靠在後排右座上,口中低聲自言自語。
“不好說啊,就咱們萊邑的情況,光是少生孩子多種樹,老百姓可富不起來,能否吃飽肚子都是問題。”司機葛飛接話道。
葛飛是農村兵,他的老家在豫州,地處平原,村裡還算富裕,起碼隻要肯付辛苦勞作,吃飯沒問題,這一點萊邑縣比不了。
對於葛飛的接話,李焱沒有絲毫反感。
這孩子雖然是服務於自己的,但平時很有眼力,之所以接話,也是怕自己悶。
“是啊,首要問題是填飽肚子,不能讓老百姓全指著貧困補助過日子。所以需要有好項目,還需要好乾部。”
“像您和林鄉長這樣的好乾部。”葛飛笑著又插了一嘴。
“你小子,嗬嗬嗬……”
林鄉長,林朝生,萊邑縣馬莊鄉鄉長。
李焱此次出行,就是為了這位林鄉長,隨行的還有安城日報社的記者和攝影師,他們都在嚴祿駕駛的“拉達尼瓦”上,由縣長秘書樊銳剛陪同。
林朝生是萊邑人本地人,但他不屬於“本土派”。八六年大學畢業後,他進入安城市政府工作,機緣巧合,入了安城市市長李新宇市長的前任)的眼,成為市長秘書,正科級。
八六年的大學生,寶貝級的人才。
九二年前市長調去省勞動廳擔任廳長,調任前給了林朝生兩個選擇。一是跟著他去省裡工作,五年後起碼是副處級,正處級也不是不可能。另一個是在安城地區找一個縣,到鄉鎮政府裡做個一把手。
林朝生選擇了第二種安排,並且希望能回老家萊邑,為家鄉做些貢獻。
回到了家鄉,林鄉長本想著大展拳腳,造福百姓,可真正上了手,才發現步履艱難,萊邑縣的官場猶如一潭死水,真正為人民服務,擔責任、乾實事兒的乾部屈指可數。
李焱的秘書樊銳剛一直在為李縣長發掘合格的基層乾部,這位林鄉長一個月前就進入領導的考察範圍內。
在李焱還未到萊邑上任的今年七月,連續三天的大雨,馬莊鄉發生了一起較大規模的山體滑坡,厚重的泥石流伴隨著強降雨的衝刷傾瀉而下,背靠太行山的塞崗村被掩埋了半個多村子。
林朝生迅速組織人員趕赴現場,經過兩天一夜的搶險救援,此次自然災害造成的事故沒有造成一人死亡,村民的財產損失也得到了及時的挽救。
這次的救援中,雖然林鄉長身先士卒,不辭勞苦不顧凶險,但並沒有得到縣政府的正麵宣傳和表彰。
因此,李焱才要積極地……
林朝生還曾經因為貧困補助分配不公的事情,和副書記潘俊武拍過桌子,甚至鬨了個半翻臉。
馬莊鄉是貧困鄉,能成為三級貧困縣裡的貧困鄉,那肯定是貧困的出類拔萃,老百姓窮的是一塌糊塗。
但今年上半年的貧困補助,馬莊鄉竟然和縣城邊上的白塔鎮是一樣的。
因此,李焱才要積極地,大張旗鼓的對這種好乾部,積極的工作熱情,無私的奉獻精神進行大力宣傳。
“明天是個好日子。”李焱又閉上眼睛進入佛係假寐狀態,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解釋著什麼。
……
安城市。
紐麻胡同。
清朝時,這裡是安城府的大牲口市場,安城遠郊近區的牛馬騾子驢,都是趕到這裡來進行交易。而離此咫尺的安城商場所在的位置,曾經就是官府養馬的地方,當時稱做“馬號”。
喬家搬過來已經一月有餘,喬娜也搬離了李家大院,如今住在李家大院裡隻有劉鳳芝和冉玥、楊靜、馬娟了。不過喬娜隻是晚上睡覺時才回自己家這邊,平時的吃飯學習大多還是在李家大院。
苗雅琪依舊在機械廠的衛生所上班,不過她也考了駕照,拿到駕照沒幾天,喬祥棟通過“勵肅貨運”從瀛國購買的“藍鳥”轎車也到了。現如今苗雅琪成了繼劉鳳芝之後,機械廠第二颯的“時代女性”。
除了上班混日子,接送女兒和女兒的發小朋友馬娟等)上下學,剩下的時間苗雅琪都在學習烘焙。喬祥棟還特意給她請了老師,進口了家用設備,西廂房儼然成了專業的烘焙操作間。
今天喬娜沒去上學,感冒了,低燒,咽喉也有症狀,咳嗽不止。
不過休息了半天,已經明顯有好轉。
“小娜,幫我看一下時間。”苗雅琪的聲音從西廂房裡傳出來。她正在製作“戚風蛋糕”,這是最近才從灣灣省那邊傳過來的烘焙花式,她這兩天做過很多次,都不是很成功,喬娜已經快吃吐了。
喬娜從西屋自己的床頭拎起精致的小鬨鐘,快步走進西廂房,“這都能忘,能做成功才怪呢。”
沒有理會媽媽的反駁,喬娜又快步走向了自己的“閨房”。
一隻看起來兩三個月大的小黃狗跟在喬娜身後,看她進入正房後,就裹足不前了,在台階上躬身看著喬娜,尾巴不停地左右擺動著。
“小天黃,”喬娜看到小黃狗,就蹦跳著從堂屋出來,把它抱起來摟在懷裡,“你今天又要有蛋糕吃了,今天多吃點兒。”
這條小黃狗是上個月苑鐵柱捎回來的,說是李愷國慶節臨走前,讓劉會昌幫忙給找的。
是條小母狗,和“首相”、“總統”它們一樣,正宗的田園犬,隻是品種不同,一種是五黑田園犬,一種是黃狗白麵田園犬。
狗狗進入喬家後,喬娜沒有俗套的給取名叫什麼“大黃”、“阿黃”,而是參照李愷的惡趣味,取了個文雅而響亮的名字——“天黃”。
“今天你多辛苦吧,小娟子她們都吃膩了,我也快崩潰了,就當幫忙了,知道你最夠意思了。”喬娜溫柔的撫摸著懷裡的天黃狗,耐心的給他做著思想工作。
天黃並沒意識到事情的可怕,以為小主人在與它玩鬨,所以還調皮的搖晃著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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