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蓮娜沉默地點點頭，沒有再說話。而瘋馬用了不到十分鐘，用了半瓶水和一張毛巾，那個女人就開口了。
“我丈夫，他們在二號營地。”那個黑人女人後仰在椅背上，大口呼吸著，水刑已經讓她呼吸困難，再也無法堅持下去了。
“二號營地在哪裡？”瘋馬繼續問道。
“我不知道，我沒去過那裡，他也從不說起二號營地的事情。我隻知道那裡是在北麵。”黑人女人幾乎已經精疲力竭。
“她還沒完全說實話。”林銳轉身拔出槍，當著她的麵，用槍頂在那個黑人孩子的頭上。“告訴她，如果她說實話，那麼她的兩個兒子可以沒事，老公的死活也不一定。但如果她繼續這樣對抗，她老公的死活依然不確定，但有一點可以確定，恐怕她將會是兩個死去孩子的母親了。告訴她，我們是雇傭兵，不在乎背負血債。”
瘋馬把林銳的話重新複述了一遍，這個黑人女人終於情緒徹底失控了，把二號營地的位置全都說了出來。
“老大，你剛才不會真的開槍吧？”香腸有點吃驚地問林銳道。
“如果我要殺人，你覺得我會用槍麼？尤其是外麵有這麼多恐怖分子的時候。”林銳平靜地道，“把他們都捆起來。放在彆人找不到的地方。對這個城市的反攻已經開始了，政府軍和聯合部隊一旦殺進來，這裡將會是一個血流成河的地方。我不在乎背負血債，但從不背負無謂的血債。”
“我就知道老大你不會濫殺無辜的。”香腸點點頭道。
“我不是不想亂殺無辜，和不會亂殺是兩回事。但是她如果堅持不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這麼做。”林銳轉身道，“告訴弟兄們，我們該撤離了……小心一點，彆驚動外麵的人。我們還在一群恐怖分子的包圍之中。”
眾人點點頭，不動聲色地跟著林銳一路向外走。地下停車場的恐怖分子們還在等待，因為在外麵空襲警報尚未解除。謝爾蓋和另一個o2的隊員在外麵守著，空襲警報自然也是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但是等林銳等人來到外麵之後，謝爾蓋有些焦慮地跑過來，“糟了，老大。”
“外麵到底什麼情況？”林銳問道。
“政府軍的反攻已經開始了，現在南麵已經打成一片了。”謝爾蓋低聲道。
“距離這裡有多遠？”林銳沉聲道。
“聽槍聲，最近的部隊已經不足三公裡了。恐怖分子們已經全都頂上去了……”謝爾蓋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陣巨大的爆炸聲在遠處響起。謝爾蓋忍不住一縮頭。“你聽聽，後麵連大炮都用上了。這可不是什麼迫擊炮，是正兒八經的152加農榴彈炮。”
“媽的，現在我們走南邊，肯定是出不去了。火炮應該是北麵的恐怖分子也在增兵，我們有麻煩了。”林銳低聲道。
“有多麻煩？”瘋馬低聲道，“南邊是政府軍和聯合部隊的人在反攻，我們衝過去就能跟他們彙合。”
“沒有用的，我們身上的衣服和頭巾，還有我們的身份都不相符合。在那種程度的亂戰，我們要麼是被聯合部隊當成恐怖分子乾掉，要麼是被恐怖分子當成聯合部隊給滅了。關鍵是我們現在經不起這種時間消耗。”林銳低聲道，“雖然我們知道了穆裡托奧目前的位置，但他隨時會離開那裡。我們必須第一時間找到他，然後實施斬首行動。”
“為什麼不通知總部，讓美國人派出無人機，他們不是答應我們全力支持這次行動的麼？”瘋馬皺眉道。
“因為敵軍基地的情況，那裡是在一個山區。無人機執行斬首行動可能有困難，而且我們隻有基地的位置，並不可能確定目標的準確位置。”林銳搖頭道，“美軍的兩架收割者無人機已經在出發，他們將在恐怖分子的二號基地上空待命，但除非我們準確找到目標。或者目標從營地內出來，並且被他們發現，才有可能行動。”
“那也就是說，我們還得充當美軍無人機的地麵偵察小隊。”瘋馬低聲道。
“沒錯，所以我們得快速脫離戰鬥。不能在這裡耗時間。”林銳搖頭道，“而現在的局麵，兩軍交戰，我們想要快速脫身會非常的麻煩。”
“我覺得還是向北走。”謝爾蓋低聲道，“因為城南是目前交火最激烈的地段，到處是爆炸、子彈和橫飛的彈片。而且我們就算是到了那裡，也未必能夠和聯合部隊彙合。就算我們到了那裡找到了聯合部隊，那些官僚的低效率，我們也不是沒見過。
不問緣由，就會扣留我們，把我們當戰俘對待。然後審訊，然後各種核實身份，等弄清楚了，估計戰鬥都已經結束了。”
“但是向北郊撤離也不是辦法，恐怖分子的部隊正在增援，我們會遇到成群結隊的恐怖分子。他們可不會給我們戰俘待遇，我們會被當場槍殺的。因為在他們的眼裡，現在向北走的人隻有兩種，要麼是敵人，要麼就是逃兵。”刀疤臉搖頭道，“你可能沒見過他們怎麼對待逃兵的，但是我見過。有些恐怖分子會用刀把逃兵的肝掏出來，暴露在體外，然後再逼著他們衝鋒。”
“好了，都彆吵了，聽老大的。”瘋馬沉聲道。所有隊員都轉向了林銳，等著他下命令。
林銳思索了幾秒鐘，低聲道，“走北麵。北麵雖然危險，但我們如果注意隱藏身份，也還有機會。而且我們的車輛也隱藏在那邊。隻要能安全抵達，就能馬上走。
但是南麵，大家要記住，聯合部隊並不是我們的人。他們是非洲六國聯合反恐部隊，這其中就有奧盧米聯邦的人，更有可能直接把我們交給秘社處理。這是戰場上，沒人會在意我們這些雇傭兵是怎麼死的，或者死於誰的手裡。
所以，如果一定要賭的話，我還是賭走北麵。畢竟，走那裡還有運氣可以碰。落到了秘社武裝的手裡，我們隻有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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