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寧靜的夜晚,那些童兵在吃飽之後,似乎都放鬆了警惕,很快進入了夢鄉。人就是這樣,一旦吃飽了就會容易犯困,倒是饑餓能夠使人警醒。
月亮已經悄悄地爬到了上空,一朵雲慢慢地搖過來,一點點地把整個月亮遮了起來。突然一隻夜鳥飛了起來,接著傳出了一個童兵戰士的一聲悶哼。林銳根本沒有用太重的手,隻是一拳就讓那個十幾歲的孩子暈了過去。他附身接住了那個童兵手中的武器,悄無聲息地將童兵和武器都放在草叢裡,然後接著向前走。
“媽的,這一路上已經是第三個崗哨了。”林銳低聲回頭道,“這些小鬼趴在草叢裡,隱蔽得極好。這裡滿是蚊子,他們是怎麼熬得住的?
瘋馬低聲道,“他們都是非洲土著,有自己的秘方,據說用燒過的牛糞灰塗在身上,就能驅蚊。”
“真夠惡心的。”林銳低聲道。
他們嘴裡雖然在小聲交談,但雙耳卻警覺地聽著四周的異常聲響。在確定沒有人發現他們之後才繼續移動。好在這些孩子大部分是當地丁卡族或者是努爾族人,身材比一般的同齡人高大很多。雖然還處在生長發育階段,有些甚至已經有一米六左右了。雖然是在黑夜之中,也能夠看清他們的身形。
在童兵首領所在的那個土屋外,林銳和瘋馬合力製服了兩個童兵守衛。林銳認出這兩個正是跟著那個童兵首領寸步不離的黑人孩子。
外麵的輕微腳步聲,使得機靈的童兵首領立刻醒了,他一邊開口詢問,一邊回身抓衣服,再抓武器,全落了空。黑暗之中,一聲低沉的命令:“不準動!”
童兵首領明顯感覺得到這是兩個搞襲擊的高手,一人槍指著他的頭,一人槍指著他的身軀。兩人都戴著鋼盔,穿著防彈背心,蹬著陸戰皮靴,甚至還戴著麵具。
這個童兵首領雖然也不是吃素的,他從就接受秘社的武裝訓練,也練出來很多稀奇古怪的作戰技術,可此刻腦子轉了一圈,也一時找不到下手之處,隻得穿著短褲和背心站了起來。
“手抱住頭,跟我走!”指著他頭的先出去了。另一個把槍一下子頂在他的脊梁骨上。
這個童兵首領幾時受過這個氣,一邊一步步往外走,一邊忍著槍戳中脊梁骨帶來的冰冷,咬牙道:“不管你們是誰?但我是藍魔鬼部隊的黑曼巴!外麵都是我的人,除非你們把我弄死,如果弄不死,用槍頂著我的人,都會死得難看!”
但是站在他後麵的林銳隻管冷笑,並不理他。
這個自稱黑曼巴的童兵被林銳逼著走出來,但是他卻並不甘心這樣被俘虜。所以他一走出土屋來,立刻放聲高喊。“敵襲!”
“媽的!”林銳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但依然驚動了不少營地裡的童兵。隻是幾分鐘之後,嘩啦一聲,整個營地都炸了。大批童兵從營地裡湧出來,全都舉著槍,把林銳等人困在中間。
“該死,我最討厭這種狀況。但還是發生了。”瘋馬低聲在林銳耳邊道。
林銳低聲道,“他們不會輕舉妄動,隻要這個人還在我們手裡。”
被他們抓著的黑曼巴一陣掙紮,像是野獸一樣地狂躁,但是被瘋馬挾持著,就算是一個成年壯漢也彆想掙脫。周圍的黑人童兵的模樣雖然稚氣未脫,舉著槍的樣子也有些荒誕。但林銳卻不敢大意——就算是小孩子,也是可以扣動扳機的。而且他們更情緒化,比較起成年人來有著更多的不確定性。被這樣一群目露凶光的孩子舉槍瞄著,顯然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讓開,都讓開!”有孩子吆喝著,讓其他孩子讓出一條通道來。
林銳就看見一個身材高大的黑孩子,像一頭野獸一樣大馬金刀地立在營地中央,正用一把非洲砍刀在挑撥著篝火,篝火被他撥得越來越旺。他那臉上閃爍著紅黑的冷光,暴喝一聲:“你們,把將軍給我放了!”
他的身後,是一群手持武器的黑人童兵,篝火把他們黝黑的皮膚照得發亮。他們手中的武器早已上膛,全都是法瑪斯無托式步槍。
“聽著,我就是黑曼巴指揮官,藍魔鬼部隊的將軍。我不知道你們是誰。”那個被瘋馬挾持著的童兵首領嘿嘿地笑起來,像夜梟一樣,在靜夜聽起來很是恐怖,“但我想知道,你們這些人神神秘秘地潛入這裡,究竟想乾什麼。你們現在放開我,老實把你們的目的說出來,待會兒或許還能死得舒服點。”
“閉嘴,媽的,老子還是第一次被十來歲的孩子威脅。”瘋馬冷笑道。
林銳沉聲道,“黑曼巴是吧?想活命,就讓你的人放下武器。”
童兵首領黑曼巴嘿嘿笑一聲:“我知道,你們不會這麼輕易就範。所以,我告訴你們一個秘密。我們都不怕死,你們根本威脅不了一個不怕死的人。而且,隻要你敢殺我,我的人就會把這種痛苦幾百甚至上千倍的返還給你們。”
林銳心中一陣惱火,這個小子還真是很難對付,轉頭對瘋馬低聲道,“讓這小子閉嘴。”
“等等!”黑曼巴驟然暴喝,“你們殺了我也走不出去。我死後,會由副指揮官接替我的指揮權限。他會立刻下令把你們吊起來,然後不給你們吃喝,在太陽下一點點把你們烤成人乾。這個過程會拖很久,你們的痛苦也將延續得比我更長久。”
瘋馬一拳打在了黑曼巴的臉上,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而站在火堆旁,拿著一把非洲砍刀的黑人少年童兵,見狀勃然大怒,舉刀指著林銳喝道,“住手,給我立刻放人!”
“放人也可以,你們全都給我放下槍,而且在放下槍之前,全都把子彈褪出來。”林銳喝道,“否則,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沒有人能讓藍魔鬼繳槍!”持刀的黑人少年厲聲喝道,“藍魔鬼部隊,從來隻有戰死的英雄,沒有投降的懦夫!祖先和神明會和我們同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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