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遲疑了一下，低沉地道，“我能得到什麼？”
“令你滿意的薪酬，另外重燃你的鬥誌，這才能徹底改變你現在的生存狀態。你覺得你現在活得還像一個人麼？最重要的是，我不會背叛你，因為我們的利益一致。你在陸軍特種部隊待過，知道什麼是團隊精神。”林銳緩緩地道。“洗個臉，徹底清醒一下再考慮我的建議。我會在小鎮上待兩天，考慮好了給我這個電話。”
林銳把一張寫有電話號碼的紙片放在他手裡，轉身走了出去。他知道，傑森會做出選擇。如果他真是一個值得招募的人，那麼他一定會打這個電話的。
林銳在驚懼和猜疑的目光之中走出了那間小酒吧，他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那份名單，上麵還有一排的選擇對象。接下來的一個月之內他還要拜訪一下名單上剩下的人。他苦笑了一聲，這可真不是一件輕鬆的工作。
第二天，傑森就給了他肯定的回複。林銳把聯係的地址給了他，在那裡龍正午會親自見他所招募的隊員，並且負責合同之類的問題。
而幾天之後，林銳又出現在了中國。他回了一趟家，但是隻是在遠處看了看。因為這一次他是以不同的身份，回到了自己的國家。他不能被人認出來，雖然這裡他可以完全融入人群之中。
他偷偷去看了一次爺爺，老人的身體狀況並沒有好轉多少。老年性癡呆是全世界都無法醫治的難題。不過現在他總算是有錢給爺爺最好的照顧。
林銳在療養院待了整整幾個小時，他離開的時候眼睛有些紅。他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回來。這一次他要招募的是中國人王浩澤，退伍軍人，曾在陸軍某部隊服役。沒有多少複雜的社會背景。
其實所有的傭兵公司都一致公認，招募中國人是最劃算，也是最難的。因為中國的退伍軍人雖然不乏素質優秀的人才，但是他們不到山窮水儘的地步，是絕不肯走上國際雇傭兵這條路的。
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這樣的傳統的慣常思維依然在左右著這個古老民族的行為方式。相對於軍人，他們更傾向於一份穩定的工作，能夠吃上安樂茶飯。更何況是朝不保夕，生死未卜的國際雇傭兵。即便是林銳本身也是如此，他要不是走投無路，說什麼也不會踏上這條路。
所以林銳找到了王浩澤說明了來意之後，並沒有得到肯定的答複。林銳點點頭，王浩澤的驚疑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中。他還是按照慣例留下了一張紙條，給了王浩澤幾天的考慮時間。
不過令他感到有些意外的是，王浩澤居然在幾天之後打電話給他，說是答應了。
這讓林銳有些吃驚，不過也算是一個意外之喜。他約了王浩澤見麵，談妥了一些合同方麵的細則要求之後。林銳看著王浩澤道，“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麼？”
王浩澤猶豫了一下，搖頭道，“我可以不說麼？”
“可以，但是我不想你感到後悔。你如果當我是朋友的話，就說說看，或許我能為你做點什麼。”林銳一笑道。
“我喜歡上一個女人，但是我沒錢。我告訴她也許我可以出國賺點錢，她也很支持我的想法。”王浩澤老老實實地道。
“因為女人？”林銳淡淡一笑道，“忘了她吧。這樣的女人不值得你用生命做賭注。而且她會讓你分心的，我們的工作，稍有分心就會死。不但自己死，還會害彆人死。”
“可是如果我願意賭呢？”王浩澤看著林銳道。
林銳緩緩站起身道，“我不接受你的賭注。”
“為什麼？你們不就是需要有作戰能力的人麼？！何必管我是出於什麼目的？”王浩澤厲聲道。
“有作戰能力的人有很多，我們選擇你是因為我們經過多方考量之後，認定你是符合我們要求的，是更專業的。”林銳緩緩地道。“但是我們的工作很特殊。一個人或許不能成就一個團隊，但是很容易禍害一個團隊。”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拖累彆人？”王浩澤皺眉道，“我的各項軍事技能都是最好的，曾經多次在軍區比武之中得獎。”
“作戰不同於技能比武。在實戰之中，技術很關鍵，但不是全部，有時候一個人的心態才是決定一切的原因。舉個例子說，就比如射擊。即便是奧運會金牌得主，上了戰場也未必是真正的一流的射手。打靶和殺人奪命是兩個概念。兩者所需要的心理承受能力，更不能同日而語。”林銳緩緩地道。
“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可是……可是這和我的情況並不同。”王浩澤解釋道。
“你先聽我說，如果你是因為其他理由需要錢，我不會阻止你，甚至會很高興的祝賀你的加入。但是為了女人，不行。你仔細想想，一紙合約就要五到六年。期間你會在各種最艱難的環境下作戰，艱苦求生。你以為一個女人會等你多久？尤其是一個這麼在意錢的女人，她早晚離開你。”林銳聳聳肩道，“而一旦她離開你，你就會情緒受挫，變得不穩定。而這種不穩定將會給整個小隊帶來危險。我不能承受這種風險，我的隊員們也不能。我很遺憾，你沒有被雇用。”
“那你又是為什麼當傭兵的？”王浩澤抬頭看著林銳，眼神有些憂鬱。
“為了我的家人，我要賺錢養家。看起來我和你差不多，但是我有一點比你強。那就是我的家人絕對不會拋棄我，就算他想，他也做不到。這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是不會被拋棄的。而且我知道，就算是全世界和我為敵，他也會站在我的一邊。他是我爺爺，我是他孫子。這才是家人。不是你那個為了錢，就會讓你去賣命的女人。”林銳起身道，“很遺憾你沒有能夠通過我的認可。但這也很正常，沒有多少人真正適合這一行。”
王浩澤沉默了一會兒道，“你要去哪裡？”
“去韓國，找我下一個招募對象。”林銳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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