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爾博姆捂著臉上的傷口,疼的眼淚都噴了出來,捂著臉躺在地上也大聲慘叫了起來。
過了好一陣子,山穀中爆炸聲徹底停止下來之後,比爾博姆才捂著臉掙紮著坐了起來,兩個手下的士兵趕緊過來攙扶他。
比爾博姆摸了摸臉,顴骨的位置這會兒被碎石崩的是皮開肉綻,估計連顴骨都可能骨折了,疼的他嘶嘶直抽涼氣。“該死的!滾開!不要扶我!”
比爾博姆踉蹌著站了起來,借助穀外圖阿雷格武裝分子打出的手電,低頭看了一下雙手,雙手上滿滿都是鮮血。
他還可以感覺到臉上的傷口,這個時候還在一股股的朝外冒血,順著腮幫一直流到了他的脖子裡,接著浸濕了他的衣領。
穀外這時候僅剩下了五六十個還健全的圖阿雷格武裝分子,他們從營地出發的時候,兩個連隊基本全滿編。
加上比爾博姆從司令部帶來的十幾個圖阿雷格武裝分子,他們出發的時候一共有兩百六十多名圖阿雷格武裝分子。
刨去被比爾博姆勒令臨時組成收容組的近二十名圖阿雷格武裝分子以及途中因為中陷阱或者詭雷傷亡的少量圖阿雷格武裝分子,他們在山穀之中,到目前為止,已經死傷了一百四十多名圖阿雷格武裝分子。
剩下這一個連隊的圖阿雷格武裝分子,到現在為止,已經徹底被打殘了,雖然還沒有全軍覆沒,可是剩下的兵力也僅有一個小隊的兵力了。
這樣慘烈的結果,讓剩下的圖阿雷格武裝分子無不心驚膽戰,他們根本不敢想象,這樣的結果,居然隻是一支馬裡部隊和雇傭兵所造成的。
在恐懼的同時,他們也感到了出離的憤怒,感覺他們從未如此被人羞辱過,在他們自己看來,他們圖阿雷格人,是橫行沙漠的勇士根本不可能敗得這麼慘,沒人可以這麼侮辱他們。
於是剩下的這些圖阿雷格武裝分子,紛紛端起了手中的武器,對比爾博姆狂叫了起來,要衝進山穀抓住那些該死的馬裡人,把他們全部殺光。
比爾博姆到了這會兒,已經感覺事情超出了他的預料,事已至此他必須要弄清楚,現在那些馬裡人還在不在這山穀之中。
而且他也覺得,現在既然穀中敵人埋設的炸藥已經被引爆了,接下來再進山穀,應該會安全了,於是他立即親自率隊,帶領剩下的圖阿雷格武裝分子朝著山穀中衝了進去,這一次他甚至下令點燃了火把,打開了有限的幾支手電筒照明。
最後一群五六十名圖阿雷格武裝分子在比爾博姆的率領之下,衝入到了山穀之中。山穀之中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崩落的碎石,到處都是橫七豎八躺著的圖阿雷格武裝分子屍體還有少數尚未斷氣的傷員。
幾個被砸傷或者炸傷的圖阿雷格武裝分子,躺在地上慘叫不已,看到自己人進來了之後,紛紛掙紮著朝著自己人伸出手,嚎哭著求救。
立即有些圖阿雷格武裝分子便撲上去,開始搶救這些傷員,把這些傷員身上的碎石推開,把他們從碎石下麵扒出來。這些被炸傷或者砸傷的圖阿雷格武裝分子各個都慘不忍睹,幾乎各個身上的骨頭都被砸斷了多處。
一個受傷的圖阿雷格武裝分子,剛剛被扒出來,其他圖阿雷格武裝分子就看到他的肋骨幾乎被砸斷了一大半,沒一會兒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咽了氣,於是有些圖阿雷格武裝分子看不過去,頓時放聲大哭了起來。
他們哪兒經曆過這樣慘痛的失敗過,自從進入馬裡之後,他們可謂是一路高歌猛進,從未體會過如此的慘敗,可是今天他們一天下來,兩個連隊居然在這裡損失了百人之多。
今天他們親眼看著,一個個同僚進入這條絕穀之中,然後很快就變成了一具具屍體,眼睜睜看著一些同僚受傷之後,他們卻無力將其搶救出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慢慢的死去。
這種事情以前他們在打仗的時候經常乾,可是今天卻換了個位置,成了馬裡軍人在擊殺他們。這種心理落差之大,讓他們根本無法接受,比爾博姆同樣也無法接受,他已經在這些馬裡軍人麵前,遭遇過一次慘敗了,可是現在他卻又一次經曆了這種慘痛。
比爾博姆看著滿地圖阿雷格武裝分子的屍體,渾身都在顫抖著,手握著腰間的阿拉伯彎刀,不可遏製的哆嗦著,另一隻手死死的握成拳頭,拳頭上的骨節都攥的發白,幾天未剪的指甲深深的摳入到了皮肉之中,把手上的皮膚都摳爛了,卻仿佛沒有一絲直覺一般,感不到任何疼痛。
現在他已經基本上可以確定,那些該死的馬裡人肯定已經不在山穀之中了,可是他卻想不通這些馬裡人是怎麼逃出的這條絕穀。
這時候那個向導也戰戰兢兢的跟著進入了山穀,點頭哈腰的湊到了比爾博姆麵前,還四處張望著,觀看山穀之中的情景。
比爾博姆扭頭看到了這個向導,忽然間怒從悲中來,瞪著血紅的雙眼,幾乎是用儘了全身力氣,掄圓了大巴掌,照著這個向導的臉上便猛抽了過去。
隻聽啪的一聲脆響,這個當地向導沒有一點防備,隻覺得臉上猛然一疼,被比爾博姆一耳光抽的原地轉了個圈,一頭啪嘰就趴在了地上,被抽的是暈頭轉向,左眼都被抽的充了血,左耳也嗡鳴不止,像是塞進去了一群蒼蠅一般嗡嗡作響。
“哎呀!你……你為什麼打我?”這個當地向導被比爾博姆一下子抽懵了,捂著火辣辣已經腫起來的腮幫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盯著比爾博姆質問道。
比爾博姆瞪著通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這個當地向導向導,一隻手緊緊的攥著腰間的刀柄,逼視著他,咬著牙從牙縫裡麵擠出幾個字:“你不是說這條山穀隻有這一條路可以進出嗎?那麼你來告訴我,那些該死的馬裡人現在在哪兒?”
這個當地向導這會兒也懵的要死,按照他對這條山穀的了解,這裡確確實實隻有這一個穀口可供出入,裡麵絕對沒有可以走出山穀的路,就算是攀爬也不可能,在他看來,絕不可能有人能從山穀裡麵的峭壁上爬出山穀,可是既然不可能爬出去,那麼那些馬裡人現在又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