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銳嘴裡沒味道,抽煙也不是滋味,噗的一聲把煙吐到了一旁地上,這會兒有點緩過來勁了,哼唧著說道:“讓我好好睡一覺!明天就沒事了!你去帶上那個馬裡軍士兵,跟這兒的土人套套近乎,打聽打聽,這附近有沒有路,可以穿過叢林的,他們世世代代在這裡生活,肯定對這兒的地形了如指掌!
最好能讓他們給咱們派個向導,這樣我們會少走很多冤枉路!”
林肯答應了一聲,拍拍林銳,讓他安生睡一覺,站在帳篷外麵,回味了一下林銳剛才說的那番話,眉頭皺了起來,仰頭看了看天,發了會兒呆,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這家夥真是個怪物!不用麻藥硬扛手術!”
說完之後,他招呼了一聲戴維斯和那個馬裡士兵,便找出了一些東西,開始跑去跟這裡的土人套近乎去了。
林銳因為疲勞和發燒,趴在床鋪上一動都不想動,開始時候,剛換過藥的傷口還火辣辣的疼,刺激的他睡不著,過了一陣之後,傷口的疼痛感漸漸減輕了下來,他很快就呼呼的睡了過去。
他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天蒙蒙亮,每天到這個時候,他的生物鐘都會準時把他叫醒過來,這已經成了深入骨髓的一種習慣,想睡個懶覺都難。
到了點之後,他突然就睜開了眼,忽的一下就坐了起來,把旁邊正坐在他旁邊打盹的黑曼巴嚇了一跳。
“老大!你能不能彆這麼嚇人?冷不丁忽的就坐起來,幸好我膽大,換個人會被你嚇出毛病的!”黑曼巴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嘟囔,一邊趕緊扶住林銳,讓他坐起來。
剛才起的猛了點,又牽動了傷口,把林銳疼的哼唧了幾聲,被黑曼巴攙扶著坐起來之後,黑曼巴趕緊就給他遞過來了水壺,裡麵裝的是涼白開,林銳口乾舌燥,一口氣灌下去了大半壺,這才感覺舒服多了。
他借著帳篷中微弱的燭光,看到床鋪邊上放了個頭盔,裡麵裝的是清水,還有兩條毛巾,可汗這會兒趴在旁邊,正在呼呼大睡,於是便明白昨天晚上,這倆家夥輪流用毛巾給他擦拭身體和額頭,為他進行物理降溫。
所以他今天早上醒過來,感覺舒服多了,一方麵是藥開始起效,另外一方麵就是這兩個兄弟,一夜之間不斷的為他進行物理降溫,把他的體溫控製了下來。
但是這倆家夥,昨天晚上肯定都沒休息好,這讓他心裡很有些感動。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這會兒剛五點半,天已經開始放亮了,光線從帳篷外麵透入到了帳篷中,於是他對黑曼巴說道:“趁著還有時間,你也躺一會兒,我感覺好多了,你們辛苦了!”
黑曼巴忠厚的憨笑了一下,看著林銳的臉色,確實比昨天晚上好多了,於是說道:“老大你太客氣了!這算啥事兒呀!沒事,沒事!我不累!你隻要沒事,我們就放心了!”
林銳爬起來披上衣服,感覺輕鬆多了,把黑曼巴按在了他的鋪位上,對他說道:“睡一會兒吧,這是命令!我出去看看去!
今天咱們不急著走,大家趁著這機會,都喘口氣!接下來趕路還有罪受,調整一下狀態最好!”
黑曼巴看林銳確實輕鬆了許多,於是也不再推辭,朝鋪上一躺,就呼呼的睡了過去,可見昨天晚上,這家夥確實一夜沒睡,這會兒已經瞌睡壞了,也累壞了。
林銳也沒驚動可汗,悄悄的走出了帳篷,抬眼就看到營地裡東倒西歪,正呼呼大睡的那些弟兄,不過即便是在這裡,他們也沒放鬆警惕,晚上還是留下了值哨人員,在部落內外進行巡視。
看到手下能保持這樣的警惕性,林銳也就放心了下來。
這段時間東奔西走,在尼日爾河穀之中到處點火,雖然期間也有短暫休整,可是這次長途行軍,接著又沿著河向上遊疾行,甩脫敵軍追擊,這些天來,他們每天都幾乎在用強行軍的速度進行趕路,所以這些天下來,這幫弟兄們,也都徹底累壞了。
其中包括哪些馬裡軍聯絡官在內,他們這一次的表現也相當不錯,基本上沒有怎麼添亂,也沒有吵吵著太苦太累,一路上跟著他們不斷的轉戰,同時也付出了傷亡的代價,這讓林銳對戴維斯他們這幫馬裡官兵的觀感,也改善了不少。
所以昨天找到這個部落,停歇下來之後,這幫累壞的家夥們,都睡的很香,一個個打著呼嚕,甚至還流著口水,看上去讓人心疼。
林銳很快就找到了林肯,在營地裡值哨的哨兵想要對林銳敬禮打招呼,被他立即製止,搖了搖頭,噓了一聲,讓他繼續值哨,而他則坐在了林肯身邊。
林肯這會兒也合衣睡在樹下的一張吊床上,呼嚕打的山響,蚊子時不時圍著他們的腦袋轉,他會不自覺的揮揮手趕一下蚊子,現在他們在叢林裡早已習慣了這種生活,天天被蚊子咬,也已經適應了,即便是被蚊子騷擾,也能睡的很香。
林銳看著林肯的睡相,忽然間童心大起,弄了根細草葉,開始搔弄林肯的鼻孔,林肯還是沒醒,不堪其擾的不自覺的揮揮手趕林銳手上的細草葉。
但是林銳鍥而不舍的繼續用草葉捅他的鼻孔,終於這家夥忍不住,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一睜眼看見一張大臉在他眼前,被嚇了一跳,激靈一下一翻身,吧唧就趴在了地上。
這家夥直到這個時候還沒清醒過來,趴在地上張嘴就想叫,但是被林銳撲上去立即捂住了嘴巴,差點把這廝給嚇尿了,掙紮了一下,才發現原來是林銳在惡搞他。
於是這家夥頓時就放鬆了下來,嗚嗚的抗議著,林銳湊過去小聲說道:“彆吵吵,讓弟兄們多睡會兒!”
等林銳鬆開手之後,林肯才瞪著眼翻過身盯著林銳,怒氣衝衝的壓低聲音說道:“你想讓弟兄們多睡會兒,自己睡足了,就來折騰老子?你知道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呀?剛才我還以為被敵人摸過來了!差點嚇尿我了!”
“切!瞅你那膽子吧!我就是看看你膽子怎麼樣!嘿嘿!”林銳一臉無賴的樣子,坐在了林肯身邊。林肯揉了揉臉,撓著臉上被蚊子叮出來的包,嘟囔著罵了林銳一頓,站起身跟林銳走到了沒人的地方,對林銳說道:“昨天晚上我跟這兒的土人聊了很長時間,沒少巴結他們,他們到底還是答應,幫咱們帶路了!
這兒的土著人說了,他們確實知道一條路可以穿過林子。19世紀的法國探險家就是走的這條路過去的,也是本地的土著給他們當向導,才翻過去,要不然的話,他們恐怕全部都會死在山裡!
這裡地形很複雜,外人如果不知道路,進去之後,會不停的走冤枉路,而且裡麵很多地方瘴氣叢生,稍有不慎就可能丟了性命,最後就算是不被瘴氣毒死,也會活活累死餓死在山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