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夢見了常天龍,我才真正相信了仙緣。
如果不是命裡注定,我就不可能恰好那天去了極樂寺,也不可能遇見蟒仙闖堂,自然也就不會莫名其妙救了常天龍。
按照他的說法,他是我祖輩堂口仙家,那麼也就是說,如果我接了堂口的話,常天龍就是我的仙家了。
所以,如果我真的有三年大難,他當然會護我周全。
一切順理成章,邏輯嚴謹。
仿佛上天安排。
常天龍說過,我救了他,會有好處給我。
但自從那天夢見他,我再也沒見他出現過,也不知道那好處是什麼。
接下來的幾天,我每天都夢到各種稀奇古怪的夢境,天上人間,陰司地府,赤狐,黃仙,還有一黑一白兩條大蛇。
黑的略小,白的略大。
我不知道他們都是誰,但想來黑的應該就是常天龍,白的大約就是那天去救常天龍的蟒仙。
我心裡隱約明白:該來的,應該快來了。
那幾天我牢記潘迎瑩的話,沒有四處亂走,剛好馬叔也沒接什麼大活,上次在王家賺的也不少,好幾天沒讓我出去跑出租了。
我也樂得清閒,便在家苟了起來。
因為潘迎瑩說過,我在七天之內可能要有一次遠行,對我不利,會有危險。
我想,隻要我避開這七天不出門,應該就能躲過去了。
但現實還是給了我一個教訓。
事實證明,該發生的,永遠也躲不過。
那天晚上,馬叔店裡來了一個客人,倒沒有什麼大事,就是來找馬叔敘舊閒談,兩個人聊到夜裡九點多,馬叔便讓我開車送他回去。
從兩人的交談中,我得知這人是馬叔的一個大客戶,曾經請馬叔去看風水,一次就花了三萬。
那個年代三萬塊錢不算少了,所以我也不想得罪人,雖然不願意去,但還是出了一趟車。
說來也巧,那人剛好住在南崗區的花園街一帶,那裡是哈爾濱的老街,因為有一所在哈爾濱數一數二的花園小學,可以說知名度很高,學區房的價格也很高。
時至今日,那裡也是哈爾濱房價的天花板。
我把那人送到家後,拐出街口,沿著西大直街再往前不遠,就快到袁姐家的飯店了。
很久沒見到袁姐了,再次來到熟悉的街口,我忍不住下意識地把車開了進去,遠遠的就能看見前方不遠處,明月酒店的招牌依然通明透亮。
我沒去打擾袁姐,在街口停了車,搖下車窗,摸出一支煙點燃。
煙霧徐徐,恍惚中我仿佛看到了兩年前,我剛來到哈爾濱的時候,就是在這個街口彷徨徘徊,不知何去何從。
我是在馬叔那裡學會抽煙的。
他總是跟我說,男人就要有個男人的樣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有錢的日子能過,沒錢的日子也能過。
每當他遇到煩心事的時候,一支煙就能解心寬。
如果一支解不了,那就一盒。
再不行,就大醉一場。
明月酒店的對麵,就是醫大一院住院處。
我又想起了那個守太平間的武國斌,不知道他現在還是不是經常把自己喝的爛醉,然後獨自在太平間裡,陪著亡妻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