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我沒有猶豫,拔腿就往大白樓那邊跑。
結果還沒等跑到地方,離著老遠我就看見大白樓那圍了一些人,但誰都沒敢靠前,都在遠處看熱鬨。
我是三步兩步衝過去,撥開人群一看,前麵大白樓的廣場上,果然趴著一個人,地上一灘血。
雖然這人是趴著的,看不到臉,但看身材和衣服我就認出來了,正是叫大龍的那個人!
我二話沒說就跑了過去,來到近前一看,他趴在那一動不動,身邊的血早已凝固了。
當時我這腦瓜子裡就嗡嗡的,種種難以言說的情緒湧上心頭,然後立即拿起手機打電話,想要喊急救過來。
三言兩語說完,掛斷電話,我無力地蹲了下來,喊了他兩聲。
但沒有回應,他躺在那一動不動,整個人都已僵硬。
其實我也知道,打急救電話毛用都沒有,他的血都凍成冰了,說不定已經在這裡趴了好幾個小時,早都死透了。
那一刻我心裡真他媽的難受啊,明明昨天我好不容易給他勸好了,他也答應了回家過年,然後等春暖花開再重新開始。
可是這才過了一個晚上,他就跳樓死了。
還有什麼比這個更殘酷?
一個人已經對人生失去了信念,墮落到了做賊的地步,我苦口婆心才讓他燃起對生活的希望,結果就這?
我抬頭看看麵前的鬼樓,握緊了拳頭,心裡悲憤莫名,十分難過。
昨天分開的時候,我特意囑咐,讓他不要住在這裡了,還給了他幾百塊錢。
想來是他舍不得花錢,仍然在這住了一夜,於是就出事了。
可是這不應該啊,他前麵已經在這住了好幾天,都一直好好的,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跳樓了?
我又看了看圍觀的那些人,每個都離的遠遠的,臉上的神情什麼樣的都有,但沒有一個想上來幫個忙,搭把手的。
或許是見我抬頭打量,人群裡出來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哥,小心翼翼地走過來,對我說:“這人你認識啊?”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也不算認識,昨天見過一麵,還吃過一頓飯。”
大哥麵露緊張:“剛才我已經報警,我跟你說啊,待會警察來了,你可得小心點,這些話不能隨便說的,明白嗎?”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這人今天跳樓了,昨天見過的人隻有我,我肯定就是重點調查對象,要做筆錄的。
但我也不怕什麼,我又不是殺人犯,是他自己跳樓的,再說我還是受害者呢,我錢包都讓他偷了。
不過這些話,確實是要謹慎一些,一不留神就把自己坑進去了。
這時候又有人走了過來,跟我說:“你打120也沒用,人早都死了,今天早上五點就在這趴著了,有人早起遛彎看見了。”
我納悶問道:“既然早上五點就有人看見了,怎麼沒人打報警電話,或者打個120?”
那人說:“這咱就不知道了,可能不想多管閒事唄,再說這地方以前總出事,誰敢往這湊啊?”
這倒也是實情,不過這大冬天的,有人跳樓趴在血泊之中,居然好幾個小時都沒人管。
這人心啊,真的是,比這冬天還要寒冷。
我又等了一會,還沒見警車或者120過來,心裡也知道人早就死透了,救是不可能的了。
但是這害人的鬼樓,我一定要進去看看究竟。
想到這裡,我背著包就要往鬼樓裡走,身後大哥還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