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泰來感慨完,然後指著一個傷員說:“不許救他,彆人隨意!”
這個傷員就是剛才熱血上頭後,帶頭叫囂的南京打手頭目,終於為此付出了巨大代價。
底層江湖就是這樣殘酷,幸虧林教授主打項目是文學。
又來到港口岸邊,卻見一群閒散人士圍了個大圈子,對著圈裡人品頭論足。
“嘖嘖,原來這就是金陵十二釵之首馬姬啊。”
“開眼了,聽說這是最近十幾年江南名氣最大的女人。”
“氣質不錯,可惜年紀有點大了。”
“你懂什麼,這年紀才有韻味。”
在人群圈子內,張家兄弟這兩條漢子一左一右,將馬湘蘭死死的看守在原地,跑都跑不掉。
半刻鐘前還意氣風發、氣定神閒、灑脫明快的金陵花界大姐大馬姬,現在卻像失了魂一樣,恍恍惚惚的不知還剩幾分神智。
弱小,無助,又可憐。
張文看著遠處那些奮勇追殺殘敵的其他小弟,不屑的對弟弟張武說:
“這就是我們能輕輕鬆鬆當左右護法,他們卻都是傻卵的原因!
他們不明白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坐館說過的,要會用腦!”
張武嘀咕說:“咱們身邊這個名媛,我看也沒聰明到哪裡去。
連水深水淺都不知道,就傻乎乎的跑過來打頭陣,這不是給坐館白送上門麼?”
林泰來歎口氣,生態係統真是多種多樣,每個人都在適應環境。
“散了散了!”林泰來對著人群吼道。
看到提著帶血鐵鞭,重新站在自己麵前的巨漢,馬湘蘭稍稍的清醒了一點點,從全傻恢複到半傻。
“奴家無話可說,任君處置,隻懇請讓奴家再見伯穀哥哥一麵!”
林泰來簡直聽不下去,你馬湘蘭三十好幾了,又叫一個五十歲的老頭哥哥,你們肉麻不肉麻?
馬湘蘭口中的伯穀哥哥,就是蘇州本地文壇盟主王稚登,馬湘蘭一輩子深情的對象。
不知為啥這兩情人以兄妹關係相處,挺變態的。
林泰來將鐵鞭扔給張家兄弟收好,然後居高臨下的對馬湘蘭道:
“彆扯那些沒用的,你這個金陵第一名媛,能不能跟我認真的談談文學?”
這叫不忘初心,林教授不會忘記,自己的初衷是文學。
馬湘蘭自歎隻身落於賊手,處境可憐,淒婉的說:“隻要能再見伯穀哥哥一麵,文學就文學了。”
林泰來有點無語,就你這失了智的樣子,還談個屁文學啊!
忍不住就諷刺道:“你執著去見王稚登乾什麼?想讓他難堪嗎!”
馬湘蘭反問說:“本月姑蘇文壇盛會,推選文壇新五子,奴家要為伯穀哥哥助威捧場,怎麼就是難堪了?”
林泰來“哈哈”大笑,“助威?捧場?你可真笑死我了!
我可以告訴你,王稚登肯定會入選文壇新五子!但你覺著這真的是榮耀嗎?”
不等馬湘蘭再說什麼,林教授搶著繼續說:“第一,我們蘇州城的文壇泰鬥人物,什麼時候需要給彆人當宗門五子了?
文壇複古派鼎盛的前七子時期,我們蘇州同時有江南四大才子,並沒有甘居前七子之下啊。
後七子興起的時候,文征明需要討好後七子,加入複古派嗎?
現在你覺得王稚登當這個複古派宗門新五子,還是榮耀嗎?
第二,王稚登今年已經五十一歲了吧?而這次新五子候選人,大都是三十幾到四十左右的!
所以王稚登以五十一歲的年紀,以蘇州本地文壇盟主身份,求得恩賜,和一群後輩同列新五子。
我再問一遍,馬姬你覺得這是榮耀還是恥辱?這是利用他,還是可憐他?”
馬湘蘭頓時又從半傻狀態變成了全傻,心境一點一點的破碎。
林泰來又大聲的質問:“所以你再告訴我,馬姬你去助什麼威,去捧什麼場?
去為了王稚登被糟蹋,被人踩而助威捧場嗎!
而且他還有可能是自願的,你就這麼想親眼看著他難堪嗎!
你就這麼想出現在現場,讓他更加難堪嗎!”
馬湘蘭不知不覺淚流滿麵,突然哽咽著問道:“你住在哪裡?”
林泰來愣了愣,下意識的答道:“關署旁邊的城隍廟。”
馬湘蘭用手帕擦了擦眼淚,“好地方,今晚我想喝酒,能一起嗎?”
林泰來:“......”
我隻是想打消你的雜念,好好的與我討論文學而已,你怎麼總是有亂七八糟的念頭!
你們這些文藝名媛的腦回路,真是搞不懂!
站在後麵的張家兄弟瞠目結舌,坐館真高,實在太高了!
先打後訓,直接搞定了金陵第一名媛!
坐館這是要半途出擊,硬生生把當今蘇州文壇第一人王老先生給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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